“消息当真?”
白安礼坐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看着田丰。
“千佛堂内线传来的。”田丰端着茶杯,“绝对信得过。”
“好,好,堂主真是帮我大忙了。”白安礼激动道,“只要他一进都督府,我就把他碎尸万段。”
“不可。”田丰冷不丁说,打破了白安礼沉浸在将得手的喜悦。
“为何不可?”白安礼面色不善的看着田丰。
“敢问大都督,荆州三十万大军你已尽在掌握?”田丰问他。
白安礼沉默,荆州三十万大军之中,他的亲信着实不多。
他已经在努力了,但还有很多将领不曾归顺于他。
现在起事日期将近,彻底掌握三十万大军已然不成,他准备借“清君侧”之名东征建康,将这些将领拉上贼船。
但“清君侧”这些名头很难名正言顺,这是隐患。
田丰道:“既然不曾掌握,都督何不借这机会将大军彻底握在手中。”
白安礼心中一动,道:“还请田兄明示。”
田丰笑道:“不归顺都督的将领若把朔北王杀了,你说他们反不反?”
若射杀了朔北王,这些将兵即便再忠心也会随他揭竿而起,这是必然的。
只是,如何这些让他啃不下来的硬骨头,心甘情愿杀死朔北王呢?
“田兄,计将安出?”白安礼走下台阶,放低身段,亲自为田丰沏茶后问道。
“简单。”田丰放下茶盏,“蜀国有异动,意欲东征是事实。”
“都督只需在朔北王来之前,把这些将领召集起来。”
田丰笑道,“等朔北王行刺时,都督大喊刺客,然后一切便水到渠成。”
白安礼这些天为收服这些将领已经焦头烂额了。
他听了田丰的主意,觉得不错,拍掌道:“就这么办。”
田丰有些错觉,也不知他怎么当上大都督的。
白安礼采纳田丰计谋后,正要让人着手布置,田丰即向他提出告辞。
白安礼挽留道:“田兄匆匆而来,怎么也得休息几天才成,而且大事也有赖田兄相助的地方。”
田丰摇摇头,道:“建康一行,影堂损失惨重,堂主人手不足,我得赶快回去。”
白安礼再三挽留,但田丰执意要走,白安礼最后也只能目送他离去。
等田丰出城后,白安礼立刻率领亲信离开都督府,回到了荆州军大营,召集所有不归顺于他的将领。
这些不曾归顺的将领,白安礼曾想过把他们除掉。
但这些将领与手下兵是从反秦时一起走过来的,情谊深厚,稍一不慎即会引起哗变。
在这些将领之中,最刺头的莫过于张久。
“驾,驾,驾。”
晌午,在官道上飞奔而过一队官兵。
“头儿,蜀军异动频频,在这关键时刻,你说白都督急招你回军大营作甚?”一兵丁问身旁大汉。
“无非是想找老子的茬儿。”大汉张久说。
“我看不尽然。”一清秀校尉道,“这次一定有大事儿。”
“怎么说?”张久问他。
“王上下了二十三道诏令,白安礼皆抗旨不遵,推托说什么蜀国陈兵境前,不能擅离职守。”
“但咱们在境前,何时见他白安礼有动作?”校尉说。
“对,别说有动作了,咱们上报蜀国有异动,也不见他有回复。”兵丁说。
“这小子不会要反吧?”张久敏锐道。
“很有可能。”校尉说。
“格老子的。”张久骂道,“老子是北府军退下来的,岂能跟他做反叛之事。”
说到这儿,兵丁好奇道:“头儿,你是怎么被北府军赶出来的?”
张久得意道,“就因为饮了一口酒,被将军逮了个正着。”
“就因为一口酒?”兵丁咋舌,“不会吧,在刀口上混日子,还不让喝口酒壮壮胆儿?”
“你懂个屁,北府军还用喝酒壮胆儿?胆小的都进不去北府军。”
张久指着背后暗红,残缺有破口的披风,道:“北府军披风都是血染红的,你见过朔北王披风没?”
兵丁摇摇头,“我哪儿见过朔北王,我在建康时,王爷还在谷里呢。”
“不是他。”张久摆手,“是他老子。”
“那更没见过了。”
“我见过。”张久道,“王爷的披风一场大战下来,能拧出半盆血水来。”
清秀的校尉咳嗽一声,道:“扯远了,先说说眼前这事儿。”
张久暴脾气,道:“让老子去打北府军,没门儿。”
“就怕回去他拉拢您不成,把您解职。”校尉担忧的说。
“大营内有许多出身北府军的将领,我不信白安礼那小子敢把我们都解职。”
“再说,把我解职,”张久不屑,“把我解职,你们听谁的?”
身后亲兵一起喊,“还听头儿的。”
张久得意,马蹄也急,快速向军大营奔去。
两日后,他们才赶到军大营。
因为张久最远,等他进掀营帐进去时,帐见内人已经齐了,站着的全是他熟悉的将领。
“怎么回事儿?”张久走到同出身于北府军的高成身边。
高成道:“听说白都督要点将应对蜀军的异动。”
张久点点头,抬头见白安礼安坐在正中的椅子上。
许久不见开始,张久又道:“在等什么?”
“听说王上二十四道诏令将来,都在等呢。”高成说。
“有点奇怪,怎么都是我们在等,他的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