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军来得很快,几乎就在各连进入各自的防御阵地后不久,待在观察所里的鲍里索娃便从望远镜里清晰地看清了德军的坦克,以及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坦克发动机的隆隆声。
鲍里索娃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望远镜,扭头冲坐在后面的通信兵吩咐道:“告诉各连连长,敌人的坦克已经上来了,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等敌人靠近了以后,就给我狠狠地打。”
虽然刚刚在会议上,已商量好了该怎么打。但此刻,鲍里索娃觉得只有把这道命令再说一遍,她的心里才觉得踏实一点。
鲍里索娃重新举起了望远镜,紧张地望望越驶越近的德军坦克,又看看跟在后面的十几辆卡车,心里暗自嘀咕,幸好敌人没有携带大炮,否则现在这么简陋的防御阵地,只消几炮就能轰平了。
由于是长途奔袭,敌人并没有携带大炮。坦克引导车队来到距离苏军阵地两百多米的地方,便成一字型排开,用坦克炮轰击不远处的苏军阵地,掩护后面卡车上的士兵跳下来,去占据有利的战斗阵地。
等到士兵们都下车完成了集结以后,坦克便开始缓缓地向前推进,边行驶边用坦克炮和机枪开着火,而士兵们则躲在坦克的后面,尾随前进。
看到敌人越来越近了,站在鲍里索娃旁边的斯塔雷催促道:“团政委同志,敌人已经进入了我们的射程,可以让战士们开火了。”
听到斯塔雷的提醒,鲍里索娃立即转身冲通讯兵嚷了一声:“命令各连开火!”
“明白,团政委同志。”通讯兵响亮地答应道,随后冲着送话器开始呼叫各连,将开火的命令传达下去。
由于敌人早已进入了苏军的射程,随着开火命令的下达,阵地上的轻重武器同时开了火。在密集的枪声中,许多没有躲在坦克安全地带的士兵,纷纷中弹倒在了地上。
见苏军阵地上开始射击了,德军的坦克停止了前进,停在原处用炮火掩护步兵冲锋。对于那些暴露出来的机枪火力点,他们就采用点射的方式,逐一进行摧毁;另外,对普通的苏军战士,他们就用同轴机枪继续扫射。
看到苏军的火力遭到了压制,原来躲在坦克后面的德军官兵纷纷冲了出来。士兵们平端着冲锋枪或者步枪,或是边跑边射击,或是跑几步半蹲下来打两枪再往前冲。
和鲍里索娃待在观察所里的斯塔雷看到形势对己方不利,连忙从通讯兵的手里抢过送话器和耳机,冲着送话器大声地喊道:“各连注意,各连注意,集中火力打敌人的步兵,另外再派人携带反坦克手雷,前出到阵地前面去炸敌人的坦克。”
等斯塔雷将耳机和送话器扔还给通讯兵以后,快步地走到了鲍里索娃的身边,大声地问:“团政委同志,我们的坦克连什么时候能出击,再晚一会儿的话,我担心敌人的坦克就会冲破我们的阵地。”
鲍里索娃有些慌乱地回答说:“我们这里暂时和坦克连联系不上,不过不要紧,谢尔盖上尉只要看到这边发生战斗,他会选择合适的时机出击的。”
“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啊?”斯塔雷急躁地说:“如果他再不出击的话,就等着我们的阵地被敌人突破吧。”
对于没有什么指挥经验的鲍里索娃来说,斯塔雷的话让她变得六神无主起来。她的双手紧紧地攥住望远镜,心乱如麻地想到:“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打退敌人的进攻啊?”
就在这时,身后的通讯兵忽然喊道:“团政委同志,集团军司令部来的电话。”
通讯兵的话,让濒临绝望的鲍里索娃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她连忙冲过去接过通讯兵递来的话筒,用因为紧张而变调的声音问道:“喂,我是鲍里索娃,您是哪里?”
“鲍里索娃同志,我是罗科索夫斯基。”话筒里传出了罗科索夫斯基那熟悉的声音:“我听说敌人对会让所发起了进攻,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敌人的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正在向我们的阵地发起进攻。”鲍里索娃有些慌乱地回答说:“我们的火力遭到了敌人的压制,我担心要不了多久,敌人的坦克就会突破我们的防线。司令员同志,我该怎么办啊?”
“不要慌张,鲍里索娃同志。别忘记你是一名指挥员,在任何时候都必须保持冷静。”罗科索夫斯基听出了鲍里索娃此刻的慌乱,在安慰她两句后,又为她出谋划策,“…如果敌人的坦克向你们的阵地发起冲锋,你们只需要集中火力,打掉跟在后面的步兵就可以了。至于坦克嘛,等它在越过战壕时,用反坦克手雷摧毁它…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司…司令员同志。”鲍里索娃结结巴巴地说:“我立即将您的命令向各连传达。”
“等一等,鲍里索娃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想到自己在会让所里安排了一个坦克连,但在和鲍里索娃的通话中,却没有听她提起,连忙追问道:“我不是给你部署了一个坦克连吗?他们现在什么地方?”
“他们隐蔽在会让所北面七八公里的一片森林里。”鲍里索娃有些懊恼地说道:“可惜我们现在无法和他们取得联系,所以根本无法知道他们能否按时从敌人的后面发起进攻。”
“放心吧,”罗科索夫斯基虽然心里也不清楚坦克连是否能及时地发起进攻,但在鲍里索娃最需要鼓励的时候,他还是尽量说一些能让她心安的话:“坦克连的连长是有着多年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