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皮河西岸的战斗进行了两天,由于德军又抽调了更多的部队压上来,渡河反击的苏军终于支撑不住了,只好趁着夜色重新退到了河东地区。
利久科夫和另外两位师长站在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时,都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羞愧地说:“对不起,司令员同志,我们辜负您的期望了。我们在沃皮河的西岸,和敌人激战了三天,不光没有收复被敌人占领的地区,反而付出了极大的牺牲。”
“上校同志,您说错了。”罗科索夫斯基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赞许的说道:“你们三个师在兵力和技术装备都比不上德军,又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和敌人展开了顽强的战斗。成功地歼灭了德军一个团部,和消灭了四个营的兵力,这是非常了不起的。”
“可是,司令员同志。”利久科夫抬头望着罗科索夫斯基,依旧自责地说:“我们三个师渡河时,还有两万五千人,结果撤回河东时,只剩下了一万一千多人。和我们巨大的伤亡相比,所取得的这点战果是微不足道的。”
“利久科夫上校,”站在旁边的洛巴切夫走过来,微笑着对利久科夫说:“为了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没有人会认为是不值得的。我们在战斗中损失掉的部队,我想要不了多久,就会得到上级的补充。你们三人先回去休息吧,顺便总结一下在这次战斗的经验教训。”
三位师长抬手敬礼后,转身朝外走去。利久科夫走到门口,忽然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身走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司令员同志,不知道附近有野战医院吗?”
“我们的野战医院在维亚济马。”罗科索夫斯基随口回答他的问题后,反问道:“上校同志,您问野战医院做什么,难道您的部队有伤员继续救治吗?”
利久科夫点了点头,回答说,“是的,我的一团长萨赫诺少校,在率领部队渡河时,遭到了敌人的炮击,部队伤亡不小,他本人也负了重伤。师里的军医对他的伤势束手无策,建议尽快送回莫斯科去救治。”
“这里到莫斯科有六百多公里,等颠簸回去,我估计萨赫诺少校也不行了。”罗科索夫斯基说到这里,扭头望着洛巴切夫询问道:“军事委员同志,前几天被我们俘虏的那批德军医护人员,如今在什么地方?”
“您是说德军军医少校巴泽尔他们吗?”洛巴切夫听完后,礼貌地问道。
“没错没错,就是他们。”罗科索夫斯基连连点头,同时紧张地望着洛巴切夫,深怕他说已经将这批被俘的医护人员送到后方去了。
“在森林里,我们建立了一个简单的医疗站。”洛巴切夫眼睛望着利久科夫说道:“里面负责救治伤员的医护人员,就是前几天被你们俘虏的那一批。”
听到洛巴切夫这么说,利久科夫不禁担心地说:“让敌人来救治我们的伤员,这合适吗?要是他们暗中使坏,让我们没有牺牲在战场上的伤员,死在手术台上该怎么办?”
“上校同志,您太多虑了。”洛巴切夫笑着对利久科夫说:“在这些医护人员中,对我们态度友好的人不少。另外那些持敌对态度的人,经过我们的耐心教育,对我军的态度也有所改观。至于个别油盐不进的顽固分子,我们已经全部送到后方的战俘营,去接受改造了。至于在这里工作的医护人员,我相信他们的医德,他们绝对不会做出您所担心的那种事情。”
“好了,军事委员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深怕洛巴切夫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便打断了他的话,提醒他说:“萨赫诺少校的伤势不轻,不能再拖了,应该尽快地救治。”
洛巴切夫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立即回过神,于是拉着利久科夫朝外面走。边走边说:“司令员同志提醒得对,我们应该立即将萨赫诺少校送去救治,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
等洛巴切夫和利久科夫带着抬着萨赫诺少校的担架来到医疗站时,满脸疲惫的巴泽尔正脚步不稳地从一个帐篷里走出来。
洛巴切夫见到巴泽尔这个样子,连忙关切地问:“军医先生,您怎么了?”
巴泽尔冲他苦笑了一下,说道:“今天连着做了五个手术,有点太累了。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说话的时候,他瞥见了跟在洛巴切夫身后的担架,连忙歪着身子紧张地问,“伤员是怎么负伤的?”
“是弹片伤。”利久科夫上前一步,主动说明了情况,同时和礼貌地和巴泽尔打了一个招呼:“军医少校先生,我们又见面了,这真是太巧了。”
巴泽尔没有认出面前这位指挥员,就是当初派人将自己送到这里来的那位。此刻,他的眼里只有躺在担架上的那位伤员,他语气严厉地命令抬着担架的战士:“快点抬进来!”说完,侧着身体撩开了帘布,等担架进去后,他也跟着进去了。
看到帐篷上重新放下的帘布,利久科夫还是不放心地问:“军事委员同志,将萨赫诺少校交给他,真的没事吗?”
对于利久科夫的担忧,洛巴切夫报以苦笑:“上校同志,这事不好说。我相信巴泽尔少校会全力以赴的,至于萨赫诺少校的性命是否能救回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虽说巴泽尔的医术高超,但还是花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将萨赫诺身上的弹片全部取出来。但巴泽尔让助手缝合伤口的时候,自己歪歪斜斜地来到了帐篷门口,想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