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落雁香空老,残梦依稀化逝花。
清水抬眼一看,心下暗叹这女人好大的阵仗,一眼望过去身后跟着的丫鬟婆子黑压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打群架的。她身边的丫鬟清水倒是有过一面之缘,她记得王婆子极喜欢这个笙歌来着。今日笙歌穿了一件浅紫色缠枝莲花裙装,她好像极喜欢紫色,第一次见面就是穿着紫衣。
清水低头看着她的裙角,这花纹好似在哪里见过?嘶——哪里呢?
还没来得及琢磨,那贵妇人就问那婆子:“芊儿呢?可是在房里?”
那两个婆子立马点头,诚惶诚恐的模样让清水感觉她们方才的凶神恶煞只是她的错觉。那贵妇人没看清水,转身便走了。这两个婆子又回过头来,顿时阴测测地笑了,这回可不能让这小贱蹄子得逞!不然她们的老脸都要丢尽了!
清水顿时感觉不妙,想着和她俩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心中一动,后退两步就提起喊道:“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六月飞霜,窦娥冤枉啊!”
两个婆子倒是被唬了一跳,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交流道:这窦娥,是谁啊?
两人自然是不知道窦娥是谁,也不知道这丫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心里估摸着怕是知道自己得罪了小姐,慌着呢!
那贵妇人倒是听出了一些门道,她刚准备进苏芊的房间便顿住了步伐,微微转过身,打量着不远处的那个丫鬟。她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合身,穿在她身上有些短了,只是料子还不错,加上人儿容颜清丽,这么看着倒也是一道不错的风景线了。
那丫鬟的五官清丽,皮肤白皙,双目明朗,唇红齿白。风姿虽然称不上角色,但是小家碧玉倒是有余了,这不正是她要找的人吗?祁年那孩子一心扑在那捡来的丫头身上,不仅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如今更是把丫鬟婢女统统辞去,只留那女子在身边伺候,这让侯府的这位夫人头疼不已!
这丫鬟看着挺眼生的,好像不是芊儿院子里的人吧?
“你这话是何用意?”那夫会意扶着她缓缓走去。知暖便对身后的丫鬟婆子打了个手势。所以只有贴身的几人跟着,其他都留在原地。
清水方才只是粗粗看了几眼这贵妇人,这次到了眼前,便仔细打量起来,眉眼之间透露出几分精明,但是不易察觉。她行动间如弱柳扶风,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腰肢还是盈盈不及一握,双瞳里的精明算计应该是混迹这后宅多年浸染而来,可是她却很自然地把这份精明转化为了睿智,让人不由得对这个女子也刮目相看起来。
她一身挑丝双窠云雁装穿的合身得体。耳着翠玉镶金芙蓉样耳环,脖子上戴着明珠项链,腰间的环佩叮当,极为清脆。虽然是徐娘半老,但真可谓是风韵犹存!加之衣着考究,一身的贵气扑面而来,心脏承受能力不强的,都会想跪倒在她面前。
那妇人看清水还敢与她对视,心下越发觉得此女对她的胃口:“你不怕我?”
清水一愣,怕...什么?
她敛了敛心神。微微低头,腰身却挺的笔直道:“夫人仪态万方风姿绰绝,忘忧一时有些看呆了,遂忘了请安。往夫人恕罪。”
虽然以前有不少人说过不重样的奉承话,可是苏夫人都没有为之动容,倒是清水,极对她的胃口,有的人就是这样,第一眼。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改变也无能为力。
“发生了什么?”她的神色一凛,那两个婆子立马吓得跪倒在地。
“是,是,是这个丫鬟打碎了小姐最爱的青花,小姐没有怪罪,只是让她站这儿思过。”
思过?那也得有过可思吧?
“忘忧是新进府的丫头,虽然没读过几本书但也知道做人的道理,做什么事都要讲究实事,做了便是做了,没做便是没做。忘忧一看夫人便知道是极为公正之人,请夫人为忘忧做主。”
说完清水有些后悔,这夫人应该是那小姐的母亲,这天底下哪有不护着自己女儿的人?是自己草率了,那夫人一看就和苏芊不是一个等级的,她可不相信自己两句奉承的话就把她给收买了。
清水忽然想到自己方才一直在厨房忙活,鞋子上沾了一些油渍,方才她好像看到自己所站的地毯上有印子,那青花大罐离她虽然不远可是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若是真说起来,她也可以自证清白,可是不知这样算不算理由?
她刚想开口,那夫人倒是颇为和善地点了点头对知暖道:“你去和小姐说一声这丫头是冤枉的,顺便告诉她晚上记得准备好一首曲子,就《潇湘水云》吧。”
有对清水道:“你随我来。”
清水不再纠结于到底要不要自证清白,大宅里没有绝对的清白,她若是过分执着于对错是非,指不定就会惹人厌烦。但是她不知这夫人要带她去干嘛?难道是看她体力好要让她去干活?不会吧?
清水没有多说,颇为乖巧地跟在那夫人身后,灵动不失生趣,苏夫人越发觉得自己找对了人,自己往日里塞给祁年的,虽然姿色也不俗,可是就是太过于听话,像一块木头,但是若是太过狂野不羁,她心中自然也是不喜的。
一出丝厢阁,清水便看到一顶极为轻便的软轿。不像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那般厚重,淡青色的薄纱飘荡在边缘,上面的顶采用的应该是有隔热效果的木材,一阵夏风吹过还可以闻到一丝丝暗香。清水心中暗叹——这轿子,一看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