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卫与凤阳中卫的能战之士六千余人,由东北两面包围而上。怀远与长淮二卫一万多人马,从南京星夜兼程几天几夜赶来,只比他们晚了半个时辰。
由西南两个方向覆盖上去,狄晖率领的锦衣卫一千余人反而是最先到达,此刻已经冲入砖城与高宁的队伍会合。
大军云集,本属中都留守司的几个卫军,很快形成默契展开合围之势,缓缓以皇城为中心向丘陵上突进。
战至午时,孟氏教叛逆溃败已成定局。
狭路、林间、窄道,烈日之下,夺路逃亡的溃兵向四周蔓延开去。一万余人的叛军所剩无几,已有近半数成为俘虏。
但,孟氏教仍剩下一支抵抗最为凶狠的队伍,异常顽强的攻打到御桥,攻破皇城金门直逼皇堂!皇堂之后,便是陵墓。
上千卫军摆阵守护在皇堂前方,后方是同样数目的锦衣卫劲旅的层层封锁圈。处于包围圈内的这支不到六十余人的孟氏教叛逆,已是插翅难飞。
“咚咚……”
一阵幽幽低沉的鼓声响起,三个为首模样狰狞的武士应声向前冲杀!
在他们脚下已经倒下几十个伤残兵士,血迹斑斑残肢遍地。只要冲过去一拨人群,都会被眼前这三个野兽一般的魔鬼撕成碎片,简直就是活生生的人肉搅拌机!
他们毫无生命特征,犹如行尸走肉般的见人就杀,却又拥有相当恐怖的战力。刀枪砍在他们身上丝毫不在乎,即使被火铳击中血肉模糊照样杀戮。
“吾……孟氏圣教,乃执天下圣道大义之牛耳!本着替天行道之大宏愿,为万民除恶霸!官府无德士绅无良……天之将暗……孟氏必执光明驱除邪恶!天之将死也……吾,圣母孟婆……将以光明之火驱除黑暗!置死而后生……”
孟氏教叛逆中,走出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妇,身穿青色刺绣百褶裙,蓝色右衽上衣,头上裹着黑丝巾。念念叨叨的缓缓向前移动。
数十个教徒齐声吟唱教义诗歌,跟随前进……
“呃?那个不会是……她眼睛是瞎的!浑浊而灰白黯淡……他娘的!”席妙柏最后一句竟是学着秦风一样骂了出来。
两人刚刚赶来,看到这副场景不禁想起了印迟等人的描述,不远处的那个老妇的确有八分相像!
“活捉!必须要活捉!本公子要生擒她!再亲手把她给……剖了!”席妙柏异常兴奋的高呼起来。策马冲了上去!
“让开!让开!她是我的!我的……”
身旁的几匹马被他惊得在打转,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妪……他怎会如此兴奋?席公子有这嗜好……口味真独特。”丁飞看了看秦风,眼神煞是怪异。
“去他娘的!那个老巫婆害得我这半年来寝食难安,四处奔波!是天下最毒的毒妇!她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肮脏事……你难道不知道?”
丁飞耸耸肩,偏偏头说道:“很普通的一个婆娘。就为这事?把我调了过来?”
“我差点死在这里了!还是小事吗?”
“那是你一贯的作风吧?把自己置于险境,再设法把自己的才能推销出去,借以笼络人心。那个宦官……是你的新目标吧?下次别这么干,很容易会出事的……”
秦的脸,叹息:“都变聪明了……以后还怎么管你们……”
……
……
“疯婆子,疯婆子……来人啊!都躲什么躲!往前冲呐!你们是朝廷的兵!是皇室最为信赖的精锐!杀了她!杀了她!!”
高宁挥动着手臂大喊,激动得扭曲了的嘴脸,唾沫横飞!
“杀,杀……杀!!”
涌动人群一个接着一个的从后面挤兑上去。高宁的侍卫持刀在后方推了上去,随着杀声渐起,一浪高于一浪。兵士们终于鼓足了勇气,蜂拥而上……
孟氏教徒众开始展现出一种视死如归的气魄,数十教徒迎面冲杀直接撞上官军的枪林之中!
那位所谓的圣母孟婆捧着一个瓷瓮,高呼一声往脚下一砸!
火折子在她手中脱落,点燃了猛火油!
从她身旁冲过的教徒纷纷以身载火,带着火苗继续冲进前方的官军阵型,一时间火势向四周延伸出去,形成一处小小的人肉火场。
突然。一匹受惊的战马往后奔跑,席妙柏狼狈的拉扯缰绳,颠仆颠仆的几乎要跌落下来。
“噗!哈哈……那个白痴……笑死我了!哈哈……”
秦风指着那面,捧腹大笑。
“你还能笑得出来?这事得怎么向邬前辈交待……”丁飞摇着头。实在看不下去调转马头先行离去。
地煞特工从后方拉来床弩,将那三个满身烈火的“丧尸”射杀在广场边上,每人身上中了五六支粗大的弩箭,才停止走动直至烧成干尸……
最终,孟氏教的残余全部剿灭,而那一堆烧为灰烬的残渣被封存了起来。由特定的兵士看管。
秦风的意思,是要交给席妙柏做最后的鉴定所用。
整个明皇陵大部分毁于战火,最重要的陵墓皇堂还是保住了。事已至此,高宁也只能如实报上朝廷,等待嘉靖皇帝的降罪……
虽然此次,提前发觉孟氏教的造反意图,却仍是因为凤阳府卫军的无能和战力低下,在占据优势兵力和装备的条件下,都没能击败甚至阻拦住叛军,导致皇家园陵造此大劫,几近毁于一旦。
毋庸置疑,这一次皇恩的降罪下来想必又是一大批官员乌纱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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