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你!”血刃猛地掀掉红袍,本来英俊的面孔鲜血淋漓,形如恶鬼。
身在半空,福生用力咬破舌尖,以剧痛驱散麻痹的感觉,接着脚下发力,如野兽般撞入怀里。下一刻,福生则用双腿为钩将血刃死死缠住,左手抱肩,右手直插其双眼。冲力使得两人同时摔倒,尚未落地,血忍扭头、大喝,闪电帮捣出三拳。
“滚开!”
两人翻滚着摔倒在地,血刃三拳打断福生三根肋骨,福生在其脸上挠到几把,放在平时顶多几道口子,如今却仿佛抓到被煮熟的烂肉,血肉模糊。
泼妇般的打法给血刃造成极大恐慌,他无法想象自己的脸现在什么样,只好收回手来招架;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绑起一条手臂,换来对手远离自己。然而福生像个黏皮糖一样挂在身上,浑然不顾自己的伤势,血刃躲了几下,找到机会捉住对方的手指,刚刚发力将其折断,猛地又挨到一记头槌。
原本高挺的鼻子顿时塌了进去,鲜血长流。看到这招有效,福生索性把头贴上去,在其满是血水火泡的脸上揉、撞,无所不用其极。
“滚开,混蛋......啊,呜......”
软骨被撞碎,酸、麻、痒、痛参合在一起,血刃叫喊的声音如猫儿哭泣般无助。到这时候,他心里已经没有要折磨的想法,只想尽快摆脱、或者杀死对手;然而双方现在赤手空拳,抱成一团翻来滚去,几大致命部位都被彼此“掩护”着,哪有那么容易夺命。
要知道,福生虽然不精于格斗,拼命的经验却相当丰富。他很清楚绝不能给对方空间,无论自己受到多大伤害,始终固守着锁腿、缠腰、抱肩这三事,稍懂搏击的人都知道,这几个部位受到限制,十成力量顶多发挥出两三成,方位还只有那么几个。
这种情况下想快速杀死对手,最好的办法是用嘴咬。例外的人不是没有,武者中有人精通寸劲、钉拳,于方寸之间巧施杀手......血忍并不擅长这些,他若想杀死对手,必须承担一些风险。
比如,失去一只眼睛。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休说眼睛,血刃连一片指尖都不舍得。
舍得舍得,舍小得小,无舍无得,两人在雪地里不停翻滚,拼命殴打对手,喷溅的鲜血,粗重的喘息,尖锐的嘶吼与嚎叫,分明就是两头野兽。
“嗷!”
猛然间,血刃发出狼嚎般的悲吟,高举右手向下捣出一记重肘,咔嚓脆响中,福生已经被打中多次的左肩如同破碎的屋子般塌下来,手臂随即软绵绵垂落,无力锁住对手。血刃落肘时顺势张开五指抓福生的腰间髋骨,拇指准确地按在腹股沟动脉上行之处。接下来,他又曲膝顶背,左手配合强行发力,终于能够成功摆脱。
“吼!”
有些含糊的嚎叫,福生的身体像破麻袋一样紧贴着地面平平飞出,腰弯得像虾米。之前战斗的位置,一个看不清五官、形如厉鬼般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口唇开合,双手不停颤抖。
凄寒的风灌入口中,再从别的地方吹出去,血刃感觉到了异常,试探着用手去摸。
左边脸上是一个血洞,右边脖子上一个血坑,如果距离再往中间去一些,喉管就会两段。内心被惊恐充满的血刃有些茫然,抬头时发现福生正剧烈咳嗽,呕血,一边还吐出肉块。
那是谁的血?
那是我的肉?!
忽然意识到真相,血刃仰头哀嚎,一最最坚定的决心发出誓言。
“啊,啊啊啊啊......”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不不,不能杀,杀死你太便宜,我要......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我要把你放到锅里煮熟,煮烂!”
仇恨带给他额外力量,恍惚间,似乎连伤口都不像刚才那么疼;地上,福生的双眼都肿成一条线,呕了几口血之后试图支撑着站起来,但是最终,腰部重伤的他无力倒下,再无余力。
看着他在地上挣扎,血刃抬腿慢慢走过来,眼里闪着疯狂的光。
“准备叫吧,你会求着我杀死你!”
“我还没有死!”
福生心里大喊,用仅能行动右手四处扒拉,有些意外地抓到一把菜刀。但他的好运到此为止,未等收回,血刃已经大步上前,一脚踩住手腕。
“叫啊,求我杀你!”
地上,福生侧身扑向血刃的脚踝,结果被一脚踢在脸上。
“还想咬,你竟然还想咬......我想把你变成人棍,在敲碎你的牙!”
无法形容内心多么愤怒,血刃踩着福生手腕的那只脚开始渐渐发力,忽然间,他听到院子里有“嚯嚯嚯......”的怪声,微微一愣。
那个声音并不强大,相反显得极其虚弱,但却包含着浓郁的怨毒与仇恨。起初,血刃以为是福生终于忍不住惨叫,低头看时发觉他依旧死死抿着唇,那道声音却好似恶鬼的呼吸,越来越令他身体发寒。
“嚯,嚯嚯......”
“谁?是谁!”
终于找准方向,血刃猛地转身,与此同时,地面上福生也有所察,勉强睁开眼睛去看。
不可思议的一幕。
被刺穿咽喉的女人真的没死,此刻,她的喉管上插着一个不知是不是化妆品的短管,那种“嚯嚯嚯......”是她呼吸时发出怪声。
更为关键的是,她手里握着那把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