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全部杀光,会不会不合适?”小托马斯欲言又止。其余人要么转移视线,要么低头不语,很明显,心里都有不同看法。
如何处置这批俘虏,大家心里都在想,但都没有太好办法。俘虏有几十个,突击队只有百人,带着他们明摆着不可能,留人看守也不现实,两难局面。
沉寂中,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不好办,就只能杀俘?”
人们的视线纷纷转移,看到一双带有少许愤怒的眼睛。
刘铮阳,曾经是充满阳光的年轻人,后来险些因为奸细调查蒙冤,再后来成为牛犇的朋友,无论机甲大赛还是此次夺权,他堪称是牛犇铁杆支持者。看到他站出来质疑牛犇的“决定”,其余学员大感意外,很是担心。
“咳咳,大家别介意......”韩林儿拉住刘铮阳的手,拽了几下没拽动。
“铮阳发烧了,尽说胡话......”小狐狸精在另一侧使劲儿。
“事情不好办的时候,是不是就只能杀人?”能站在这里的人,哪个没有几分倔狠,刘铮阳既然站出来,心里已经做好准备。“那样的话,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你还说!”韩林儿急死了,抬腿朝他屁股上踹一脚。
察觉到周围的躁动,牛犇从沉思中醒转,回头平静的目光看着刘铮阳,没有马上回应。
四目交汇,刘铮阳很快体会到了压力,神情紧张,但却坚持着不肯退让。
现场气氛紧张起来,难以呼吸。
屠夫在一旁阴笑。
“傻孩子,听不懂人话。”得福摇了摇头,懒得多讲。
“牛......师长......没有理由,可以随便杀俘?”林少武想劝,话出口却和刘铮阳一样变成质疑。
“当然不能。杀人必须有足够道理,不然就会和屠夫一样为杀而杀,慢慢变成人人憎恶的可怜虫。”
牛犇转回身看了眼那些神色凄惶的战俘,平静说道:“他们还有用,不能就这样白白死掉。”
周围人没注意到最后那句话包含的浓浓寒意,大多松了口气,小狐狸精、刘铮阳表现得尤为突出,神情似乎在为“心中大厦将倾又被挽回”感到庆幸,韩林儿当即狂拍马屁,说些“老大心中自有打算,你们瞎操心”等等没营养的话。
屠夫神情幽怨躲在角落里,情绪异常复杂。
“别难过,我觉得你这人不赖。”得福在其身边安慰,脸上带着灿烂微笑。
屠夫向后缩了缩身子,暗想老子虎落平阳,随你们怎么着好了。
牛犇自己都没注意到,现在的他,一言一行具有很强的感染力,不知不觉中影响到很多人,甚至包括对手。
“要说区别,战场之上你死我活,军人上战场就是为了杀人求胜,没有不同。”回答过林少武的问题,牛犇没有忽略掉刘铮阳,继续说道:“但在具体事务和时间段,比如现在、这件事,我们和他们之间不太一样。关于这个,等一下会看到。”
视线转向其余军人,牛犇接下去说道:“小托马斯刚才的话不对。杀人有杀人的道理,不杀有不杀的理由;杀与不杀,不是因为人多人少,而是要讲道理、看情况。上次我们杀死两名俘虏,下次遇到非杀不可的情况,不管是二十、两百,还是两千,照样得杀。”
冷漠的声调使得气氛再度紧张起来,不等大家再生联想,牛犇径直走到俘虏当中,按照事先分好的联军行列,随意叫出一个。
得福知道好戏登场,一路跑过去大呼小叫。
“起来,叫你呢,赶紧起来!”
那名俘虏胆战心惊。
牛犇看着他问道:“姬鹏人?”
“呃......是。”人种方面,有些特征无法改变,而且有太多办法验证,那名俘虏不敢否认。
“进军期间,你们会如何处理联邦俘虏?怎样对待土著村民?”牛犇继续问道。
问题来得突然,被点到的俘虏一脸懵逼。
“快点说!”得福在一旁狐假虎威。
“喔喔。”以俘虏的身份谈论如何对待俘虏,俘虏心里既恐惧又怪异,声音不是太连贯:“战俘按照国际公约处置,平民与战争无关,所以......”
“假的。”不等他说完,牛犇摇了摇头。
“小王八蛋!”得福哪会客气,一脚踢中俘虏的脚踝。清脆的骨折声中,俘虏一头栽倒在地上,嘶声惨嚎。
“啊......”
惨叫声将昏睡的人惊醒,数十名俘虏交头接耳一番后,自觉地分散又聚集成三个人丛。
面对危机,人的本能是逃避,哪怕心里知道会死,也会试图将死亡时间延迟到别人之后,甚至在最后一秒仍期待着奇迹发生。眼下战俘的反应充分证明这点,姬鹏,霍夫曼,星盗,三方人马泾渭分明,神情各异。
所有人都知道,华龙与姬鹏乃世仇,既然那个年轻的师长特意问俘虏是否来自姬鹏,没准儿就是有所针对。
多么渺茫而且细微的希望,这么快就被人发现、抓住,并且带动了其他人。
“聪明!”
俘虏的举动让得福眼前一亮,朝最先离队的那几个人挑起拇指。
“回头有赏。”
没有人敢回话,甚至没有人敢与这个长着天使面孔、蛇蝎心肠的孩子面对面。被俘、受审这么点时间,所有人都认识了这个变态娃娃,与之相比,屠夫都可以称之为善良。
受伤的俘虏在脚边悲嘶,牛犇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