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被这番话说得愣住,气息为之一松。
“在医院,什么都不缺的条件下,这种手术至少需要五个人,尚且不能保证成功。”
懒得再说下去,牛一刀做出邀请的手势:“来来,你不是高手吗,刀法精妙无人能比,麻烦给我展示一下,如何用手里那把破刀把眼球完好无损的取出来,取出来就行。”
“这不是破刀......好吧,这就是把破刀。”先是愤怒,随后变得垂头丧气,小李嗫嚅道:“挖眼我不是没干过,哪有你说的那么难。”
“你倒是上啊!”牛一刀冷笑,不停催促:“挖出来后,麻烦和艾伦先生解释一下眼球结构,结构你懂吗?估计你不懂,比如什么晶状体,虹膜有没有破,动眼肌肉在什么地方,视觉神经有没有断。另外,你以为左眼和右眼一样?随便按进去就能工作?还有......”
“够了。”
开口打断牛一刀的话,顾言章从一旁走过来,收敛神情,一字字郑重说道:“一刀啊,事情到了这一步,没用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我只想知道,你该不会是想学陈凡那样......”
“当然不是。”
牛一刀断然摇头,诚恳言道:“干一行,说一行,做手术不是儿戏,这里条件实在太简陋,而且我相信,艾伦先生既然这样要求,必然有其道理,万一我动手把人给弄废掉,想挽回可没指望。”
这番话合情合理,艾伦也有些拿不准,迟疑说道:“得福毕竟不是真人,应该没那么复杂。”
牛一刀抢着说道:“既然不复杂,谁做都一样,关键心态一定要好。实话说我现在心里很乱,逼也没用......”
再次用手指着小李,牛一刀诚恳建议:“他既有信心又有技术,完全符合要求。”
“你神经病啊!”
皮球又被踢到自己这边,小李愤愤不平,直接掉头回到原地,看都不愿朝这边看一眼。
“活有分工,大家各干各的,谁都不能攀着谁。我又不是干这个的,凭啥让我上。”
越说越觉得委屈,他忽然探手把牛犇拉到眼前,望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你爸是神经病,对不?”
呆呆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牛犇的呼吸渐渐粗重,眼睛微微泛红;他身后,刘一手口唇面孔还有身体都在颤抖,想上前,但却强忍了下来。
“孩子不懂事,你......你别难为他。”
“谁难为他了?你冤枉人。”
小李很不高兴,瞥一眼刘一手,回头接着问牛犇:“你这样看我干吗,不相信我的话?”
牛犇死死咬住唇,强忍着不让泪水留下。
“这是恨我啊!”
感慨起来,小李连连摇头,神情突然转厉,抬手挥刀。
“小杂种,敢不理人!”
“啊!”
“牛牛!”
“小李!”
明华闪过的那一刻,刘一手的尖叫,顾言章的惊呼,牛一刀的大喊,还有周围人吸气的声音同时响起,人们看到小李闪电般的动作在牛犇脸上挥出一刀,心随之一沉。
“你这个畜生!”
刘一手彷如发疯的母狼般猛扑过来,一把推开小李,再把牛犇拽到怀中,惊慌中只想起来用手去摸。
“伤哪了儿子,儿子,别吓妈妈......”
抽泣声慢慢停顿,表情慢慢僵硬,之后又渐渐放缓,刘一手望着手心有些发呆。
掌心几根短发,抬头看,牛犇脸上无血,仅一边眉毛被剃得干干净净,一根不剩。
呼!
长出一口气,刘一手仔细检查儿子的脸,发现他的确没有受到伤害,稍稍安心。
“别怕,妈妈在这里。”
庆幸之后便是胆寒,刘一手不敢想象,假如小李存了伤人的念头,或者功力稍稍差点,现在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慌乱中,她担心牛犇精神受到的刺激太大,但却想不起一句有力词句去安慰,只好将儿子紧紧抱住。
“儿子别怕......也别哭。”
“嗯。”
望着母亲惊恐的样子,迷迷顿顿的牛犇木然应着,心里忽然想起父亲时常说的“男子汉,要照顾好你妈。”,不禁要试图安慰。他抬起手捏着衣袖,像刚才替陈凡擦汗一样,一边擦去刘一手脸上的泪,一边靠上其肩头,低低的声音说道。
“姑姑会来的,我叫她了。”
“......”
呆楞片刻,刘一手没有戳破儿子的幻想,苦笑着,用力点头。
“嗯嗯,姑姑会来的......警察也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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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他把儿子怎么了?”
床边,牛一刀被一名大汉制住肩膀,拼命挣扎但不能脱身,焦急大喊。
“说啊,牛牛到底怎么样!”
“牛牛没事,我保证。”回应的是小李,声音异常坚定。
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弱不禁风,小李被推开摔了一跤,头撞在地上,但却笑嘻嘻的一点看不出生气;他从地上爬起来,看看手里盘旋的短刀,心情大好。
“没我想象的那么差,看来那个家伙还是用了心的,不用宰了他。”
赞着自己的刀,小李转过身,对牛一刀说道:“这次是眉毛,下次是眼睛,你想看我的刀法如何?到时可别眨眼。”
“你想怎样!”牛一刀怒吼着追问。
“干好你的活,把那双眼睛给换了。”小李甩甩手里的刀,摸摸撞疼了的头,说道:“别说难办,别谈条件,别拖延时间,别闹情绪使暗招......等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