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台上林杰身体腾空,台下惊呼与之一道高飞,再从最高点跌落至深谷。等到一切被定格,人们的视线不约而同集中到牛犇身上,一些人震惊,一些人愤怒,更多人神色极为复杂,难以言喻。
林杰输了,与输赢相比,人们更在意的是他输掉的方式,以及后续将会引发的变化。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人如此凶狠,难道不担心詹姆斯家族的报复?
无视身后众多目光,牛犇摘下拳套扔掉,迈着平稳的步子走向林杰。
“你输了。”
“啊!”
金发小伙不顾一切跑上去,翻越绳栏冲到林杰身边,等到看清其伤势状况,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一条清晰的痕迹从林杰右肩斜下延伸到心口,强健的肌肉仿佛被鞭子抽裂,唇边不断涌出鲜血。内伤不明,肩膀情况一眼可见,他的右臂软绵绵无力垂在身边,肩骨即使没碎、恐也不是三五日就能恢复。
“我和你拼了!”金发小伙儿翻身跳起,瞪着血红的双眼冲向牛犇。
“栓子!”
林杰试图用左手去拉,重伤之下没能成功,眼睁睁看着他冲过去,旋身摆腿,凌空抽向牛犇的头。
单论姿态与气势,这一脚比林杰刚才的战斧式踢法更加帅气凶猛,然而谁都知道,面对能够击败林杰的人,这样的花式动作无异于找死,不可能有好的结果。
“手下留情!”
没有人比林杰更清楚这点,拦不住栓子,只能转而请求对手;在其不顾剧痛的大喊声中,人们看到牛犇脸上神情不变,举步右脚稍稍侧移,身体拉开,弓字步拧腰,摆臂出拳。
这是最适合发力的姿态,大摆拳是所有拳法中力量最足的一种,所有这一切无疑表明,林杰的话完全没有起到作用,对方丝毫没有不准备留手。
电光火石之间,扫腿凌空,拳破中军,牛犇的拳头击中栓子的大腿内侧。下一个瞬间,栓子的身体仿佛被大锤击中,凌空挺顿,像块石头砸在地面。
“蓬!”
沉闷的撞击声中,栓子整张面孔扭曲成一团,大张着嘴巴,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嘶声;钻心的剧痛让他没有办法哀嚎,表情就像吃坏肚子一样干呕,但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看到这一幕,台下观战的人眼皮乱跳,心里原本有些蠢蠢欲动,此刻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透直到脚底。
战前看着那名青年的样子,大家觉得他憨厚老实;战斗中看他,人们觉得他平稳坚韧,余力绵长;战后看他,大家又觉得他隐忍、凶猛,但有些莽撞不计后果。
如今依旧是那张脸,在人们心里变得冷酷而凶残,那两条刀子般的浓眉再也找不着宽厚的意味,那双明亮的眼睛依旧如潭水般清澈,里面却仿佛藏有千万把刀,和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敬畏与恐惧有时能够激活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兴许是因为此刻才真正用心辨别,人群中渐渐有人冲那眉那眼中寻找到什么,骚动起来。
“这个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赢了你就见过,开始怎么不说你认识?别瞎说。”
“不是瞎说,我也有这种感觉。”
“他好像......是......牛犇?”
“牛犇是谁?听着有点熟悉。”
人群当中,得福扬起脖子看着一张张脸,仿佛对着世界上最美好的风景;他一面欣赏,一面感受,一边压制着想要叫出来的冲动,一边怀着焦灼的性情等待着。
“想起来了。怎么是他!”终于有人在记忆的尘封中找到那些久违的画面,将彼时还有些生涩的面孔与眼前的这张脸重合。
“雪原拉练,干掉那个姬鹏杀手的就是他。”
“一帮蠢货。”终于心满意足,得福吐出憋在心里的那口气,施施然爬上擂台,准备要继续讨要赌债。
“啊!”
伴随着人们的惊呼,台上栓子渡过此生最难熬的一段时光,终于叫喊出来。与此同时,林杰也终于挣扎着用左手撑起身体,目光重新变得冷漠而冰冷。
“下手这么狠毒,詹姆斯家族与你有仇?”
听到这句带有浓重威胁意味的话,牛犇神色平静如常,默默摇了摇头。
“岂有此理。”
......
......
“我能明白你的想法,真的,我完全理解的你的作为。”
围观者惊恐的目光注视下,牛犇迈着稳定的步伐走向林杰,途中经过栓子身边,他停下来,曲身出手在其腿上敲上几次,并用手指按压两下。
“你,你想干什么?”
栓子尖叫着试图后退,看着牛犇的眼神仿佛对着来自地狱的恶魔;短暂一次交手,他的信心和勇气都在那一拳、以及后来的剧痛中消失,只剩下畏惧和惊恐。
“别,别碰我!”他的样子凄惶无助,胡乱地挥着手,动作不像曾经擂台搏杀的战士,而是像个正在壮汉魔爪下挣扎的无辜少女。在其旁边,林杰听着栓子的求救声微微皱眉,想说点什么,刚开口便又收回。
视线中,牛犇在那条受伤的腿上敲敲打打,没几下,栓子尖叫的声音渐渐小去,神情瞬息万变。
“这......我的腿麻了,不疼了,没感觉了,你做了什么?是不是把我的腿弄断了!”
“别动。”牛犇拍开他的胳膊,顺势在其手腕一弹,把那张掉落的资金卡夺回,看都不看就丟向身后。
一连串动作让人眼花缭乱,别人大多莫名其妙,唯林杰瞳孔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