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褚国公上书过继宗室为嗣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王朔问道。
“先冷淡一段时间吧,我又病了一场,那些人该忍不住跳出来才是,再等等,正好一锅端了。”徒耿冷笑道。
“我查过这件事,查到是安国公、顺国公一系在推动这件事,往大了里说这可是觊觎帝尊,谋朝篡位的大罪过,他们又怎么处理?”王朔再问。
“不若你出面?”
王朔摇头:“不好,事涉谋逆大事,还是你出面更名正言顺,还有,你病了,朝堂上也是人心浮动,若是你能露个面,对安定人心也有好处。”王朔建议道,若是徒耿真的想让她出面,也不会用疑问句。
“听你的。”徒耿现在也能顺利做出一切以王朔的意志为准则的模样了。
“那你好好歇着,我上朝去了,把旭儿也带走了,刚来的时候在门口碰见她,眼眶通红的,你和她说什么了。”王朔站起身准备要走,随口问道。
“和她说你呢。”
“说我?说我什么?”王朔回眸一笑。
“说你昨晚哭了一宿,可是真的。”徒耿笑问。
“怎么可能,我从来不哭的?”王朔矢口否认。
“还想骗我,看你这黑眼眶和眼中的红血丝,一夜没睡吧。”徒耿摩挲着王朔的手,歉意道:“以前都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嗯,我相信你。”只需要骗过这一次,日后就是天底下最和睦的夫妻了,又哪里会有伤害呢?等到王朔被群起而攻之的时候,徒耿只要站出来说上一两句话,名声和实惠就全都来了,就是要过继宗室,那也是王朔的罪过,与英明深情的陛下何干?
皇室一家人的私事牵动着朝野上下的心,徒耿刚刚颁布了一道旷世罕见的圣旨,深情专情的名声响彻天下,王朔再代表徒耿上朝,意义更是非凡。
王朔已经不是第一次代表徒耿上朝听政了,可看着凤位上端坐的王朔,朝臣们总觉得变天了一样。再看看凤椅旁边站着的徒旭,心里更是思绪万千。
今天是徒旭正式上朝的第一天,往常都是在御书房听政,见过的也就几位阁老尚书,今天可不一样,徒旭正式在所有朝臣面前亮相了。
徒旭看着娘亲举重若轻、游刃有余得处理政务,把那些想要隐瞒实情、想要狡辩真相的人追问、反驳得哑口无言,心中不禁生气豪气万千,她想成为娘亲这样的女人,她想高高的端坐在丹璧上,享受众人的朝拜。
“你先带几个孩子回去歇着吧。”王子胜先让顾氏回去。
“仁哥儿留下。”王朔提醒道。
“正是,仁哥儿留下吧。”王子胜复述。
王朔看着空荡荡的正堂,想到小时候济济一堂的情形,心中感慨还是要把王子腾调回京城啊,到底一家人守望相助才是正理。
“妹妹,你这次来是?”
“我来见父亲。”王朔平淡道。
“父亲?他又做什么了?”王子胜惊讶道,上次王守忠擅自进宫和王朔说什么王家有意送女子入宫争宠,吓得王子胜连连催顾氏进宫几次解释,从来没有娘家给妹夫送小妾的道理,更别说是王朔这样刚强的性格,王子胜简直让自作主张的爹给吓死,一个又字脱口而出,他真是不敢信任他爹了。上次那样严重的实情,王朔连训斥的旨意都未降下,这次居然亲至,到底是出了怎样的大事,王子胜心里惴惴不安。
“你是族长,仁哥儿是下一任族长,你来听着不就知道了。”王朔淡定道。
自从王家老太爷去世之后,王守忠在乡下庄子上又守了三年才回到这挂了承恩侯府牌匾的大宅院里,顾氏常常觉得自己公公是个顶顶好伺候的人,为什么?因为省事儿啊!王守忠一般不出现宅子当中,也不会让王子胜夫妻早晚晨昏定省,更别说让孙子孙女儿承欢膝下。王守忠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在院子里或看书或写字,连外界传言盛宠在身,闹得王守忠和福慧长公主翻脸的宠妾杨氏,其实也是经常见不到王守忠的。
王朔人到了承恩侯府,也只带了王子胜、王仁和朱雀三人进入东院,事关机密,王朔并不想家丑外扬。
东院中松柏长青,满园都是高大乔木,王守忠就在这院中松树下的石桌上打棋谱。
“父亲。”王朔颔首为礼,王子胜、王仁也跟着拱手。
王守忠又下了摆了一步,把手中的书移开,平淡道:“你来了,正好,陪我下一盘儿吧,一个人下棋,也累得慌。”
“求之不得。”王朔应声,走过去坐下,执白子。
王子胜和王仁默默的坐在四方石桌的另外两边,今天这事儿透着诡异,王守忠和王朔的态度也奇怪得紧,父子俩都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他们父女下棋。
王朔的棋艺小时候就被孔姑姑嫌弃过,成亲后心思都转移道朝政上来了,练得更少了,手都生了,不大一会儿,王朔就弃子认输了。
“我输了,父亲好棋艺。”旺火微笑着放下棋子。
“输棋不要紧,总比我输了性命要好。”王守忠淡然道。
“你又如何肯定我会要了你的性命,若是确定,生死面前如此洒脱,倒令人敬佩。”王朔不理会王子胜的沉默和王仁见鬼的表情,平淡答道。
“能养出你这样优秀的女儿,做爹的不洒脱一些,如何相配。”王守忠话语平淡,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生死。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