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人行走在大街上,司然的神识随便一扫,把整座城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看着有些变样却依旧繁华的街道,神识中却重点注意着,没有任何变化的宰相府还在记忆中的老位置。
门口一对雄伟的狮子,依旧张大着嘴,震慑着行走过路的路人。
“主人……。”小胖墩怯怯的喊了一句。
司然低头看向他。
“路人的眼神很奇怪。”撅着小嘴,示意司然看向街上的行人。
司然眼神随便一扫,发现过来过往的行人看向他们主仆的眼神很怪异。
司然低头看了一眼小胖墩,见他完全就是一副凡人的打扮,自己也是啊,怎么会引来路人如此奇怪的眼神?
凛冽的寒风吹过,行走的路人打了个哆嗦,更加攥紧了领口的衣服,以免透风。缩着脖子,看着只穿着单衣司然主仆,暗道;这个贵公子脑子有问题吧?大冬天的怎么穿的仿若夏天?仆人也是一样。
主仆二人,看上去都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身子骨难道比他这个庄稼汉还结实不怕冷?某不成……是妖怪?
路人脸色一变,吓得赶紧不敢窥视,小跑的进了家门,砰地一声紧闭大门。
司然拧眉,脸上突然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抬头一看,天上下起了雪花。低头在一扫四周路人厚厚的冬衣,低头看向同样迷惑不解的小胖墩,笑了。
不过当了十几载修士,居然忘了凡间的春夏秋冬,忘了寒热之感。
眼角一扫小胖墩,轻喝一声;“跟上。”
走到偏僻无人的小巷子中,心念一动,身上的上品法袍变成了火红的狐裘大衣。
小胖墩咋舌的看着司然突然变换了身上的道袍,低头一看自个,撇到落在地上的雪花,傻笑的抓抓头,变幻了一身厚厚的棉衣。
主仆二人离开幽深无人的小巷子,再次行走在大街上,除了衣着华丽,偶尔引来路人羡慕揣测的目光,再也没有怪异的眼神一直盯着她俩。
司然看着越下越大的雪花,感叹了一声;“十三年了。”她离开宰相府已十三载,走时只有十四岁,今年已经二十七了。
主仆二人并没有直接去宰相府,而是住在了离宰相府两条街远的距离,一座最繁华的酒楼里。
两人站在房门口。“随时监视着宰相府的动静,一旦发现云歌离开,立刻通知我。”司然看着小胖墩下了命令。
“是,主子。”
司然推开房门,小胖墩怀中的黑皮书立刻飞跃紧跟着司然进了房间。
小胖墩随即进入了隔壁的房间,神识时刻注意着宰相府的一举一动。
黑皮书看着司然盘腿打坐正准备修炼,疑惑的问道;“没来时,见你心急,来了,你倒是无所谓了。”
司然浅笑。“我这不是无所谓,而是深谋远虑。云歌如今跟我修为一样,都是金丹后期。我但凡靠近宰相府或者潜入府内,很容易被她发现。即使用隐身符,我担心依旧会引来她识海中仙尊分外化身的注意。为了保险,更为了不再引起更多的误会,唯有等她暂时离开宰相府,我才能前去。”
黑皮书翻着白眼不屑的鄙视道;“你修为低,难道你忘了你还有一个妖宠?它看似化形中期,潜入府邸内,隐瞒一个小小的金丹期女修跟她识海中的一缕化身,费点手段,还不是手到擒来。”
司然抿嘴不言。她不信任妖宠梼杌,自然不会吩咐它做事。万一它起了别的坏心思,对云歌不利,或者嘴馋了,吞了宰相府的人,那该如何是好?她可不愿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傍晚时分,门外传来敲门声。
司然从修炼打坐中睁开双眸。“进来。”
小胖墩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谄媚的道;“主人,皇宫里刚才派出来一辆马车,把主人你要我注意的那个女修还有跟在她身边的蝼蚁接入宫中了。”
司然从床上走了下来,看着慵懒的躺在她枕头上的黑皮书,懒洋洋睁开布满雷丝的双眼正看向她。“你们留在这里等我。”从二楼的窗口一跃而下。
小胖墩一见主人消失,秃废的走到床边上坐了下来,瞅着又闭上了眼睛的黑皮书,讨好的问道;“大人,主人还是不相信我,我到底该如何做?”明明一探宰相府如此的小事,都不肯交代让他去办,非得亲自走一遭。
“自作孽不可活,少烦我!”
一道雷电直接劈在小胖墩的头上。
司然望着眼前依旧写着《宰相府邸》四个大字,脑海中过去的记忆翻腾倒海般一一闪现,赫然发现,印象最深的居然不是自己被云妍生吞,更不是最后吞噬了云妍魂魄的那一幕。
而是柳晗颖——云妍的生母拉着她的手,一脸依依不舍,嘘寒问暖的样子。
司然摇摇头,凝视着宰相府,随手掐起了一道法诀,整个宰相府立刻被一股诡异的薄雾罩住,陷入幻境中。
拾阶而上,紧闭的大门自动打开,司然抬脚踏入,大门在她的身后砰地一声,又自动关上。
司然从忙碌的仆从奴婢面前走过,他们却好像根本看不见她这个人。
司然就这样慢悠悠的晃到了柳晗颖居住的紫竹轩,当她看见院落中本该是一片森林的紫竹林,赫然变成了荷花池。
司然微蹙眉头,神识一扫,发现曾经本该是柳晗颖居住的正屋中,赫然是云瑶的生母——茵妘斜躺在美人榻上,她的身边还站着四、五个等着伺候的小丫头,端茶的端茶,捏腿的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