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顾闻径自策马东行,秋风清凉,天高地远。秋天的色彩是鲜明的,蓝的天、白的云、褐的土、黄的草。与去年从死亡沙漠逃出时满眼绝望的黑灰截然不同。
忍不住心中的畅快,顾闻高吟两句诗词,至于这首诗的前面是什么,异界没有度娘,也只索罢了。
正兴高采烈间,突然有个声音在一旁道:“妙哉,妙哉,文先生果然雅致。”
顾闻勒马侧头,就看到了一个肥肥的厌物。
此君身穿绿油油的袍服,五短身材,满脸油光的圆脸上两撇鼠须,大秋天的打着把油纸扇。偏偏还身形轻盈,跟着清风飘飘向前,跟在顾闻身旁。就象一只巨大的绿头苍蝇。
叹了口气,顾闻喃喃道:“果然幸运减二不是什么好兆头,一出门就遇到苍蝇。”
那厌物飘到近前,啪的将纸扇一收,抱拳道:“文先生请了。在下连云寨供奉路部仁。特来延请先生到鄙寨做客。鄙寨必奉先生为上宾。”
顾闻笑道;“连云寨,听起来似乎是山贼吧?我刚离开海盗船,又进山贼窝。知道的以为我是身不由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堕落了呢。不去!”
厌物路部仁也不气恼,啪的一声又将油纸扇打开,扇了两扇道:“咱们连云寨自从迁到这西部戈壁,占地三千里,已是一方诸侯。文先生不要误会。”
“文先生智慧高绝,将弹丸之地的海盗势力经营成为顶级富豪。如今先生西归,已经惊动四方。除了我连云寨,还有何人能保得先生周全?”
“非也非也”前方草丛中猛然蹦出另一个厌物,浑身火红,头尖身窄,恰似一只红椒。
红厌物挺胸抬头,将下巴对着路部仁道:“连云寨一介草寇,如何能得文先生臂助。我们彭莱族不仅在南越国拥有三座大城,在西部戈壁也有万里疆土,才是文先生用武之地。”
路部仁微吃一惊道:“宋病易,你怎么也在这里?”
红厌物宋病易嘿嘿一笑:“你们连云寨在咱家伏下暗间,真当我们是瞎子聋子?我彭莱族费尽心思,用罗城主的禁脔换来的消息,你以为还能占便宜不成?”
路部仁脸色微变,却向顾闻道:“文先生,彭莱族处心积虑,用供奉给城主的雏女冒充小姐,欺骗西莱族的甑公子,种种阴谋都被我们知晓了,才特来保护文先生。”
说完撮唇呼哨一声,三十多条绿衣大汉各提九环刀狂奔而来。这数十人个个头顶白色云状罡气翻滚,都是豪杰级修为。显然是连云寨的精锐。
他们挺刀站在路部仁身后,围了半个圈,横眉立目。
顾闻静坐马上,看着两方纠缠,红厌物宋病易既然敢现身,自然早有准备。顾闻也没有想劝人立地成佛的心思,且抱了隔壁在当中看戏。
果然宋病易冷笑一声:“连云寨三十六路小旋风,好威风啊。我们彭莱族名门正宗,还怕你们这群山贼不成。”说着双手一拍。
四周尘土杂草乱飞,从地下又窜出四五十条大汉,赤帕裹头,手中刀枪剑戟,头上罡相各异,围成一个更大的半圆,反将连云寨一伙人兜在其中。
见宋病易揭开底牌,路部仁反而镇定下来,猛扇着扇子道:“赤巾卫?不过是看家护院的杂牌,哪里是我们连云寨百战强兵对手,再来十个八个也不怕。拼了!”
说着扇子一合就要出手。
“且慢”顾闻突然伸手一拦:“后面的人也出来呗,躲在一旁当渔翁看热闹都没品位。”
两伙人马一愣,纷纷回头四望。
半晌,却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文先生好厉害的眼力,倒是我怒江府臧三霸枉做小人了。弟兄们,都出来吧。”
话音刚落,从后方一大片金黄的草地中,猛然站起近百名汉子,身着黄褐条纹衣服,连脸上都涂满了黄褐色的油彩。
“怒江府?”路部仁和宋病易脸色更变。
怒江府乃是大陆南方十万大山中山巫族的大势力,据说由百族联合而成,实力极强。凭借十万大山险要地势,阻击越国数百年无法南进。
这群巫族擅长山地战、游击战,极其凶悍,动辄灭人全族。在西部戈壁也是一只非常难惹的强军。
令宋病易不安的不仅是怒江府的强大,更糟糕的是他们通过美人计得来的宝贵独家消息,看起来似乎成了广播。
以山巫族满身纹身的模样和直来直去的性格,不大可能在彭莱族派奸细。这说明至少还有第三方知道这个消息,并告诉了山巫族。
现在,发明钢化石板和棱堡的文先生东行的事,至少有四方知道了。
是不是还有第五方第六方呢?几乎是肯定有的。那彭莱族的辛苦筹划,就完全成了为他人做嫁衣裳。
臧三霸伸手抹去脸上的油彩,露出脸上五颜六色的纹身。山巫族喜欢纹身,自三岁开始就开始在身体上纹饰虫鱼花鸟。
等到会捕猎野兽了,则会在身上纹上猎物的图样,多是以彩色线条勾勒。只有成为族中公认的勇士,才能在脸上纹饰。如臧三霸这样满脸花纹的,自然是百族首领。
臧三霸裂嘴一笑,露出满嘴黄牙道:“文先生,山巫族请你去当我们的军师。山巫人的友谊得来不易,文先生可不要拒绝啊。”
路部仁还想倔强一下。臧三霸一瞪眼道:“你们想山巫人的友谊就别想了,不想要山巫人的仇恨就老老实实在一边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