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响起了敲门声,秦天起身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正是袁洞真。
袁洞真走进来,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了床上,“秦小子,休息的怎么样啊?”
秦天伸了个懒腰,“本来挺好的,被你搅扰了。”
“去去去,”袁洞真轻踹了他一脚,眼角余光一扫。看到了秦天搁在柜子上的名片,捡起一看他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秦天问。
“这一家子还真是不消停啊,”袁洞真回了一句,又将名片扔了下去。
“那杨寿什么来头啊?我看他很厉害的样子。”
袁洞真躺了下来,漫不经心的道:“那可就有一番故事喽,《针灸大成》,听说过吧?”
“那必须,明代杨继洲的大作嘛,您是说?”
“嗯,”袁洞真懒懒的动了动脖颈,“杨寿就是杨继洲的后人,杨氏针法他们杨家保护的还蛮好的。”
“这么大来头,还给别人打工?”秦天指了指那张名片奇道。
“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你以后少跟他接触。”袁洞真道。
“为什么?我觉得他性格还可以。”秦天问。
“嘿嘿,早几年前,杨寿的老子杨焕就邀请我加入他们这个颜氏集团了,你别看着名字好听,生物制药公司,其实搞的都是乱七八糟折寿的玩意儿,生物嫁接、异类杂交,啧啧,我才不去呢。”袁洞真起了身子,解释道。
秦天了然的点了点头,“他还让我加入他们呢。”
袁洞真连忙摆了摆手,“你可千万别,当前郭嘉还没怎么稽查这块,再过个一两年,可别给你整进去了。”
“我那么懒,才不去呢。”秦天将柜子上的名片拨进了垃圾桶,带了古怪的神色上前了两步,“袁老?”
“嗯?”袁洞真斜暼了他一眼。
“那个,下午考啥啊?”秦天搓了搓手掌,问道。
“滚犊子,没出息!”袁洞真低喝了一句,走了出去。
走到门前他又停住,“秦小子我可给你说,拿不了第一,我就给你校长反应反应,到时候,嘿嘿嘿。”
“别介!”秦天大急,还有这么玩的,“我加油还不成么。”
“嘿嘿,看你表现喽,”袁洞真一摆一摆的蹦了出去,心情很好的样子,“下午别迟到了!”
秦天应了一声,恨恨的带上了房门,再也睡不着了。
下午一点,世纪饭店大厅,大厅正中多了两个病人,算起来正好十三个,跟过关的人数一样。
评委们定下了过关标准,同组若是有两个或三个人,采取多进一制。
秦天所在的组是两个糖尿病患者,当前空腹,血糖含量都是7.5ol/l,秦天他们需要将通过针灸将患者的血糖含量降低到7.2ol/l才算过关,至于谁晋级第三关,就看谁能将患者血糖含量降得更低了。
秦天看了杨寿一眼,掰了掰十指,战意满满。
病情不同,需要界定的标准也不一样,秦天和杨寿可以施针两次,今天一次,完事测一次血糖,明天下午一次,到时候再测一次,明天下午得出的血糖浓度将作为胜负的依据。
杨寿走到秦天旁边,和声道:“你先选?”
秦天听了袁洞真的描述哪还会跟他客气,假意道:“多谢杨哥照顾了,那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秦天选择了上午看的那个人,杨寿选择的自然就是后来者了。
一众评委走下了前台,走近了进行着观摩与考校。
秦天并不着急,先看了看杨寿的施为。
杨寿取出了一个形制精巧的木盒,展开后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长针短针,针尾都嵌着小巧的缀饰,很是华贵。
他抽出了两根长针,找准了穴位,扎了进去。
针长二寸三分,穴取合谷、三阴交。
杨寿的目光专注,手臂紧绷,长长的针体被他深深的插入大半,只约莫大半寸的一小截和针尾留在了患者体外。
而后,他拇指食指夹紧了针尾,无名指顶住了微微露出的针尖,中指挽住了针腰,中指发力往后抠,露出的针体半弯,在中指的后扯下几乎屈成了月牙。
四五息之后,杨寿松开了中指,弯着的针体猛地前弹绷直,针体周围的皮肤轻颤,像是平静的水面陡然起了涟漪。
“努法!”
“弹而怒之!”
两个评委认出了这一手法,一先一后的喊了出来。
控针如控弓弦,弦松箭射如电。
努法操作下的长针单向扩散,御使着血气朝那一面进击,而进击的那个方向,正是膀胱所处,糖尿病发起之源。
杨寿嘴角轻扬,满是自得,他重复了几次手法,控针的右手悍然往下一压,接近七厘米的长针被他尽数插入。
他食指后撤,拇指前冲,长针在他手上螺旋起飞,直往右转。
“这么重的手法?患者怎么受得了?”
“杨家的大补大泄,可,可这是糖尿病啊,不是应该平补平泻,慢慢施针的么?胡闹啊!”
“不对不对,你们看患者的表情,没有明显的痛感啊,好像还很是舒适啊!”
几个老头吹胡子瞪眼的争论了起来,你一句他一句的。
“咳咳,”袁洞真轻咳了两声,解释了起来:“《素问·离合真邪》里的努法,本指在行针之前,以手指弹击穴位,使气血充盛,这里杨寿活用长针,使得这一块的气血狂躁暴戾,极其富有活性,再以他杨家的大补大泄手法用针,对患者的身体自然不会有什么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