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不语。
前路迷茫,她要担心的太多太多,岂是一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言泽舟掌心的力量,让她渐渐平静下来。但可安依旧没有回答他,她只是站起来,走到了射击台前,重新握住了那把枪。
枪色黑亮,衬得她的手愈发白皙柔嫩。
这不是该握枪的手。
“我记得在汝古的时候你问过我为什么要学枪。”她的声音远远传过来。
言泽舟点头。
当时,她只是随意打了个哈哈,并没有给他答案。
“五年前我被绑架的时候,我哥只身来救我,他被绑匪控制,还被残忍地砍掉了一根手指。当时……”她哽咽着:“当时我的脚边,就有一把枪,如果当时的我会用枪,我就可以救他。可我,可我什么都不会,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哥,失去他的手指。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所以,后来她发了狂一样的学射击,精准到了几乎百发百中的水准。
可是,纵使这样,宁容成失去的那根手指,也回不来了。
“失去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为自己失去,更加痛苦。”
“你哥和我都情出自愿。”
情出自愿,事过不悔。
可安流出泪来。
眼泪也是苦的。
“我知道你们是自愿的,我知道你们爱我,可这样的爱太沉重了,我负荷不了。”她抽了一口气:“这样的你就如当时在我眼前正要被砍掉手指的哥哥,如果我现在不救了你,以后我有了天大的能力,你失去的,我也不可能再帮你找回来了!”
言泽舟上前几步,从她背后紧紧地抱住她。
这力道,差点撞散了她。
可安感觉到他的温度,他的气息。
她还在喋喋不休地说:“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失去事业失去信仰!我怕!我怕走着走着,你会发现我们真的不是一路人,到时候你不仅回不了头,你连前方的路都没有了你知不知道!”
“傻瓜。”他低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耳廓:“我辞职从商,根本没有严重到需要失去信仰的地步。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有一天,正义与你,只能择一,那我也甘愿为你做个恶人,以恶制恶。你只要记得,无论我变成什么样的人,我爱你的心,永远不变。”
可安咬着唇,泪眼模糊。
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真实,有力,充满了爱。
言泽舟握住了她持枪的手,拢着她快速的卸开了弹膛,装好子弹,举起来。
“砰!”
她在他怀里颤了颤。
枪声回响,子弹正中靶心,又狠有准。
“前方纵有妖魔鬼怪,纵使满路荆棘,只要你与我携手并进,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