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芳苓自知道姜宪要嫁给李谦之后就一直高高悬起来的心终于落了地。
看样子,郡主是真心喜欢这个叫李谦的。
太皇太后拼命凑成了这门亲事,也算是功德圆满,没有出错了。
等她回到宫里,好好地跟太皇太后唠叨唠叨,也好让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放心。还有太皇太妃,她走之前一直在吃素,盼着佛祖保佑郡主平安无事,得偿所愿。
如今落得幅花好月圆的结果,说不定还真是太皇太妃她老人家感动了菩萨呢!
孟芳苓心情愉悦,笑着夹了筷子清炒的黑木耳。
七姑却是可以肯定刚才郡主和他们家大爷见面的时候发生了点什么事。
不然郡主不会这副模样的。
也不枉他们家大爷对郡主掏心掏肺的。
她笑着去沏了茶进来。
姜宪脑子里糊糊的,根本回想不起来她们出了酒楼之后又去了哪些地方,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百结端了总兵府厨子做的鸡汤小米海参粥叫她用膳的时候,她差点把粥打翻在了地上,烫伤了百结。
“你这是怎么了?”回屋更衣的白愫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她让百结下去歇了,坐到了姜宪对面的大炕上,一面用勺子搅动着粥,一面道,“自从你见过李大人之后就神情恍惚,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些什么?之前当着孟姑姑和两位齐小姐的面,我没好问。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的?”
他夸她漂亮……
姜宪在心里想着,嘴上却道:“真没有什么事!我们见了面,我把金小姐的事托付给他了,然后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就各自回来了。”
白愫困惑地望着她:“那你怎么……”
原本什么事都喜欢和白愫分享的姜宪,前世甚至连没有和赵翌圆过房的事她都一一告诉了白愫,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把李谦说过的话告诉任何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白愫。
她“哎呀”一声,道:“我真没有什么事!你们就是总盯着我。我少喝半碗水你们就觉得我病了,结果每次请了田医正过来都只是把了个平安脉罢了。我真的没什么事!”
肯定是那李谦说了什么。
但白愫已经不好再问。
就算姜宪是她的妹妹,有时也不能处处管着,事事插手,否则任谁也会觉得厌烦。
她既然关心姜宪,以后多陪陪她就是了。
有什么事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
白愫转移了话题,道:“那你就快点把粥喝了。你还是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吃了几块米糕。你就不饿吗?”
“不饿!”姜宪说着,可一口鸡汤小米海参粥吃下去,食欲却被挑了起来,她连吃了两碗,还吃了四、五块枣泥山药糕,被白愫止住,这才放了碗。
“还说不饿!”白愫嗔笑着,接过香儿递过来的热帕子帮姜宪擦着手。
正午仲夏的阳光透过竹帘晒进来,斑驳地落在白愫的手上,白皙洁净得如上等的无暇羊脂玉。
一个念头在姜宪的心里翻来滚去,最终她还是没能抑制住。
她挽起衣袖把欺霜赛雪的手臂伸到了白愫面前,道:“掌珠,你也把衣袖撸起来,看看我们谁更白?”
白愫用一种“你疯了”的眼神看着姜宪。
姜宪面颊微红,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但是坚持要和白愫比比谁更白。
白愫没有办法,撸了衣袖伸出胳膊和姜宪的摆在了一起。
两人都很白,可姜宪的胳膊却硬生生地比白愫亮了好几分。不比不知道,一比之下,白愫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姜宪嘻嘻地笑。
心里很满意。
李谦这次总算没有骗她。
不过,他说自己的鼻子很挺直……晚上御妆的时候,她坐在镜台前看了半天,早上起来梳洗的时候,她又坐在镜台前打量了半天,然后很嫌弃地对情客道:“这铜镜看得不清楚,你去查查我的嫁妆单子,看看陪嫁里面有没有西洋镜,要是有,就拿过来我看看。”
姜宪从来都不关心自己有些什么衣服首饰,就是陪嫁的单子,她连翻都没有翻就交给了情客,让情客重新誊一份,为的就是在她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情客凭着印象能很快地找到。情客做事,素来认真,索性把她的嫁妆单子背了一份。因而姜宪问起来的时候她立刻就能回答。
“有!”情客道,“有八面西洋镜。两巴掌大小的,放在甲字开头的箱笼里。两面铜盆大小的,放在丙字开始的箱笼里。两面半身大小的,放在丁字开头的箱笼里。两面等身大小的,放在壬字开头的箱笼里。您要哪一面?”
姜宪想了想,道:“拿一面巴掌大小的,拿一面铜盆大小的。”
情客应声而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拿了西洋镜过来。
姜宪猜自己的陪嫁肯定已经整理好了,情客应该是费了一番功夫开箱笼。
她举着那做成靶镜的小西洋镜照了照,看得着眼睛就看不到鼻子,她立刻就把小西洋镜放到了一边,让香儿和坠儿举了那面铜盆大小的西洋镜。
镜子里女孩子十四、五岁的样子,皮肤白净细腻,有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鼻子秀丽笔直,嘴唇粉淡丰满,眉如柳叶,修得整整齐齐,一双大大的杏子眼清粼粼,冷冰冰,漠然冷淡。
原来她是这个样子的!
姜宪望着镜子里的女孩,想到白愫温婉的样子。
神色太冷清,嘴唇太寡淡,眉毛太死板……还真的只有那管鼻子最漂亮,让她整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