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来得及向陆承修见礼,张秋丽便被一个凌空飞来的玉瓶骇得险些摔倒。
被张秋丽堪堪避开的无情落到地上瞬间碎成了许多片,张秋丽忍不住多看了那个玉瓶几眼,似乎是出自古时候哪位名家之手,看上去价值不菲。
一脸淡然的走进醉眼朦胧的陆承修身边,张秋丽柔声劝道:“王爷,您已经整整一日没有用膳了,臣妾亲自下厨做了些吃食,都是您最喜欢的菜色。”
“滚!都不要来……烦我!”陆承修的神志看起来并不清明,面对张秋丽的柔声软语,他丝毫不客气的推了她一把。
张秋丽早料到是这样的局面,不过她并不气馁,而是继续劝道:“王爷不吃点东西伤的可是自己的身子,这样下去臣妾可要心疼了。”
“心疼?你个贱人,本王不需要你来心疼!”
张秋丽却有些想不明白了,从前不管陆承修心情如何不好却也没有将怒火波及到她的身上,骂她贱人,这还是第一次。
“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宁沧澜那个卑鄙小人派来监视我的一颗……棋子!本王不杀你,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陆承修用力朝张秋丽手中的饭盒踢去,饭盒应声落地,盒中的饭菜散落一地。
“王爷,您误会臣妾,臣妾根本不认识什么宁沧澜。”张秋丽急忙解释道,她心头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陆承修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面上却始终是一副疑惑不已的模样。
陆承修冷笑着道:“你可真会装啊!本王早就知道你是宁沧澜派来的,只不过那时宁沧澜一直尽力助我登上皇位,本王这才没有言明罢了。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本王只不过是与你逢场作戏罢了!”
张秋丽如遭雷击般呆立原地。
“这,怎么可能?王爷您喝醉了,臣妾去给您倒些醒酒汤来!”张秋丽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陆承修的卧房,脑中的思绪成了一团乱麻。
她一直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每一次传递消息给宁沧澜都格外小心,却没想到原来她的身份早已被陆承修识破。虽然张秋丽一直自认对陆承修毫不在意,可她无法确认,在听见陆承修对她说‘本王只不过是与你逢场作戏罢了’之时她的心里莫名有些不好受。
陆承修对她宠爱,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思绪纷乱的张秋丽决定前去找宁沧澜问一问答案,皇帝下令陆承修终身不能出府,却并未对她的行动范围有所约束。说干就干,张秋丽当即收拾一番离了陵南王府。
依据脑中的记忆,张秋丽寻到了百花楼。百花楼以及百花楼中的郁风,明面上是为陆承修办事,暗地里其实都听命于宁沧澜。陆承修失势后郁风立即从他身旁抽身离开,实际也是听从了宁沧澜的吩咐。
张秋丽轻车熟路的寻到了宁沧澜平常常待的屋子,正欲敲门时却听到了门的另一边传来的说话声。
“如今陆承修已经失去作用,教主将安chā_tā身边的人几乎全数撤回,为何却留着张秋丽没有撤回?”听声音倒像是郁风的,张秋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听着屋内传出的说话声。
依目前的情况,宁沧澜极有可能也在屋中。
可出乎张秋丽意料的是,屋中却并未传来宁沧澜回话的声音。
“莫非教主是怕张秋丽知道您当初曾亲手杀了她的父亲,欲弃了她这枚棋子?”
什么?张秋丽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宁沧澜,亲手杀死她的父亲?
张秋丽曾暗中打听过,父亲是中了挫筋断骨掌而死,而此掌据说只有凤城宁家人才会使用。可姓宁的人何其多,她竟从来不曾怀疑到宁沧澜身上!
“她,性子坚韧,能屈能伸,为达目的可以极尽隐忍。我就是看在她为了对付继母竟然可以在继母面前演多年的戏,所以才收她为己用。可依如今的局势,我,也没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了。”宁沧澜淡漠话语传入张秋丽耳中,让张秋丽再也按捺不住连敲门也不曾便直接冲进了屋内。
屋内宁沧澜与郁风相对而坐,二人似乎正在饮茶。
“王妃?”郁风一时没能改过口来。
因为张秋丽对宁沧澜极其忠心,因此她进入百花楼是不需要通报的,这也是张秋丽今日能听到墙角的原因。
“你先出去。”宁沧澜这话却是对着郁风说的。
郁风依言起身出门,临走前却深深看了张秋丽一眼,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并且打算找宁沧澜要个交代!
“你来了。”宁沧澜语气淡然,面容更是平淡。
“我没有乖乖在陵南王府等死,很奇怪是吗?”张秋丽面上突然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不必过多的说明,宁沧澜的举止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确实是她的杀父仇人,而她,却一直在替自己的杀父仇人办事!
得知真相的张秋丽恨宁沧澜,却更恨她自己!恨她识人不清,恨她认贼为主,更恨她……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仇人。
思量间,张秋丽心中已有了决定。
“宁沧澜,我万万没有想到,害我父亲性命的人,竟然是你。”张秋丽凄声说着,两行清泪自眼角汹涌而落。“也许这就是命吧,只不过,我张秋丽从不信命!”她说着突然从袖中抽出匕首猛地刺向宁沧澜。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但以张秋丽的武艺,纵然是偷袭也全然不是宁沧澜的对手。
宁沧澜看也不看,凭着感觉便伸手拨开了张秋丽紧紧握着的匕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