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朝霞灿灿,仿若碎尽一般洒落,沐浴在云城早起的每一个人身上。
洛宁微仰着头,半闭着眼,任由一层金色的光辉在他的脸庞上熠熠生彩,而那脸色中特有的苍白,也仿若在这层金色之中,被慢慢抹去。
这感觉,很温暖,很舒适。
而此时,云如梦才刚刚推开房门,看着前面那道削瘦的背影出神。
“醒来了?”洛宁并没有回头,只是慢慢睁开双眼,依旧感受着初日的温暖,缓缓说道。
云如梦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向前走了几步,直到和洛宁并肩的时候,才说道:“早醒了,只不过,这城主府的阳光,太冷了。”
“呵,是冷了些。”洛宁伸了一个懒腰,顺带扫了一眼后方,确定并无其他人后,方道:“的确是不及我赤虎山来的舒服。但是人嘛,苦中作乐,有一些阳光,那就得灿烂。一天到晚冷着张脸,是没意思的。”
“你不懂的。”半晌,云如梦才抿着嘴,轻轻说道。
洛宁看了一眼云如梦,道:“或许,我能懂呢?让我来猜猜,百妖岭的初次相逢,铁托大叔,你,还有玲儿。但是这般穿过百妖岭外围,肯定不是冒险者,至少我还不认为有冒险者会带上一个小孩子。”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你们应该是找一个地方的前来安居。但是如果单纯是这般,我们也不会如此再度相遇了。”
洛宁停顿了一下,见云如梦没有任何反应,继续说道:“那我索性直接得出结论吧,如果没猜错的话,玲儿应该是在城主府当人质吧?”
说罢,洛宁便是一脸笑意地看着云如梦。不过,虽然云如梦的瞳孔在此时已是瞬间睁大,但是却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应。
“还是不肯开口?”洛宁自嘲地摸了摸鼻子,终于是缓缓说道:“一:云海那老家伙下了一盘大棋,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我可以确定,现在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过是棋子而已。”
“二:与其作为棋子,不如作为棋手。你告诉我你的消息,我便可推算出这副局。到那个时候,我是棋手,便可护你一个周全。”
“三:昨日黄昏时,我偶遇云海那老家伙的儿子,也就是云麟。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就看那样子,想必他那好色的毛病是稳稳的了。所以,如果你不和我合作,那便是选择和云海合作,也就是和云麟合作。”
“就这些。”
洛宁说完,也不看着云如梦,反而是如同最先一般的,微仰着头,半闭着眼,感受着阳光的温暖。
云如梦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洛宁,脑海中开始浮现玲儿的那张脸……随之,嘴唇便抿的更紧了,而一抹血色则是从那略干的嘴唇中,缓缓沁出。
“你……你能保证……保证玲儿……安全吗?”半晌,云如梦终于像是做出决定一般,颤颤抖抖地问道。
听到这句,洛宁转过身子,抿着一脸腼腆的灿烂,道:“当然。”
********************************
等洛宁打着哈欠,脚步如同虚浮一般,慢悠悠地来到议事厅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中午了。
“咻。”洛宁还没踏入议事厅,便是听到一道掌风朝着自己劈来。不过洛宁非但没有躲闪,反而是一步踏入。
“滕化,在李某人面前想要杀我赤虎山少当家,是不是想太多了?”果然,没等掌风劈来,李先生便是一耍袖子,轰出一道灵力,与那掌风消散在整片空气中。
可虽即如此,掌风与灵力之间的碰撞,还是分裂出了不少细微的灵力碎片,其中有一道飞远的,正巧是把洛宁额前的一缕细发斩了下来。
而洛宁倒也不吃惊,依旧抿着腼腆的笑,伸手捏住从自己眼前飘落的头发,然后轻轻掸了掸衣袖上面的尘土,道:
“滕大当家对晚辈倒是厚爱异常啊,本来受宠如此,当以若惊之态。不过晚辈前段时日听说令郎不幸病故,由于诸方原因,不能前来参加丧礼。所以不知令郎尸体还完全否?”
“你……”没等滕化开口多说,一旁的云海便是打断道:“滕大当家,我们现在是来议事的,不是来争吵的,更不是来战斗的。如果你们山贼天性好斗,我城主府倒是有一块演武场,可赏脸一去否?”
云海很是不客气地说道。虽然现在进行的是计划中的一步,但是身为城主的他自然是没有必要太摆低自己。毕竟他知道,滕化与这个姓李的,是绝对不会打起来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简单的道理他们肯定懂。
所以与其放低自己城主的架子来求和,不如摆出一张脸来,也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自己苦求他们来的。
“哼。”滕化冷哼一声,看了一眼那坐在一旁的范毅,只见这个玉象山的大当家双手交叉,仿佛一切都不与之相关,一只手便是抬起,又强行按下。
云海见此,便是继续说道:“方才我已经说了。但是洛公子这番前来,云某人便是再重新简略讲一遍。简单来说,就是云某人一直想要制造一件软甲,但是苦于这软甲的材料必须是四阶玄鳄,所以久久未能凑足材料进行制造。”
“但是前段时日,云某人却是无意发现了一只玄鳄重伤欲死的消息。原本若只是玄鳄,云某自信能够取其性命。”
云海还没讲完,在一扫眼当中,便是看见洛宁不客气般地走到旁边,一屁股坐下,然后拿起旁边的茶水一饮而尽,似乎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