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邹美辰并没有听出邹翊辰话中,实则是在消遣母亲,听罢二人对话,不免扑哧一笑,对自己的母亲说:“母亲大人,你怎是别人肚里的蛔虫?要是别人肚里的蛔虫那就什么都知晓了。”
王氏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听自己女儿这么一说,不免有些恼怒,本想斥责自己的女儿,忽想起旁边有外人在,要是被别人嚼去了口舌,这就不妥了。便回了句:“母亲可是知道你近日勤奋练习纸鸢,想一举拿下这场比赛。”说着拉起坐在自己旁边的邹美辰的手,轻轻的拍了拍。
邹美辰一听母亲这么说,很是开心。
邹翊辰盯着自己的脚尖,佯装没有听到。
忽然,一下剧烈的颠簸,马车一侧像是压了什么东西,猛地被抬高,又狠狠地被坠下。
邹翊辰坐在另一侧,紧紧的抓住栏杆,不做声。倒是邹美辰被吓得不轻,“作死!”。说着右手掀开马车上的帷裳,向马夫怒斥。
马夫忙说:“小姐,刚才有几名顽皮的小童在路旁滚石子,石子不慎滚落在车轮下,车轮碾过有些颠簸,小的该死。”
邹美辰被吓得有些失礼,道:“那你是不长眼么,不会绕着走。”说着几乎想把自己的头伸出去和马夫理论。
“美辰,怎能这般言语,胡闹。”王氏温怒道,转而向马夫说道:“师傅,小女不懂事,还请不要往心里去才好。”说着放下帷裳。
邹翊辰低眼,忽然间瞧见邹美辰的纸鸢有些异样,细细一瞧发现不知何时纸鸢的边上破了一个口子。她本想提醒她,转念一想,“此人如此无礼,若是告知她了,定会再次为难马夫。”想想也就作罢了。
纸鸢大赛和赏花宴的地点,安排在城外的园林胜地。众多小姐、公子载着美酒,携纸鸢纷纷前往。
园林胜地深处,酴醾架上的花随风摇曳,不时几只蜜蜂在花蕊间采蜜。酴醾架旁摆放着数张低矮石桌,每张桌子中间放置像生缠糖和狮仙糖,四周玲珑满目地摆放着亁鲜水果各十六碟。石桌没有坐具,不是石桌没有配,而是侯老爷,命童仆收集落花铺于地上,让客人坐在上面。
几丈之外,有乐工弹唱和杂技表演。
侯老爷看见大家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举杯笑道:“众位街坊高官富贾,侯某人感谢诸位到来。”说着举杯一饮而尽。接着道:“此次赏花宴非比寻常,留旧推新,故而新增纸鸢大赛。每家每户可推数人参加,赢者可获马厩与数匹良马。纸鸢大赛一炷香后开始,我们坐在这里可一边赏花,一边看到那里的比赛情况。”说着指向向正前方的东北方位。
大家顺着侯老爷的手指方向望去,眼见湖的另一边树木稀少而低矮,很适合放纸鸢。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小姐,你今天早上给二夫人讲了吗?二夫人同意咱们参加比赛了吗?”紫南凑到邹翊辰耳旁小声低语。生怕被旁边的双生子邹吉辰邹祥辰听到。
“母亲大人晨早收到家书,匆忙间将我打发走,还没容得了我开口。我想咱们不参加也罢,就好生赏赏这里的花,看夕阳西下。”
另一旁,贾家的长女贾冬夏看到邹家的几位小姐也坐在花架之下,走过去对邹祥辰说:“祥辰妹妹,你怎么没有和你两位姐姐参加纸鸢大赛呢?”贾冬夏长相娟秀,声音甜美,满脸笑意。
邹祥辰,笑道:“我和姐姐只有一架纸鸢,前些日子不小心弄破了,可是眼下这纸鸢难得一见,还没挂出来就被有势的人家买了去。至于翊辰姐姐,你也知道她是嫡女,又住在外院,自然什么好的都是最晚知晓,东西呢自然也就没有了。”邹祥辰突然觉得自己在外人面前有些失礼,忙补充道:“好在翊辰姐姐,并不喜欢纸鸢,对这种事情也并不在意。”
“这样啊,我当你们与我一样,是受了风寒,才错过了这次纸鸢大赛。”贾冬青吐了吐舌头。
“纸鸢比赛还尚早,当下,我们先赏花对酒,看谁的杯里只要落入花瓣,我们就请他喝酒。”说着侯姥爷也坐在了花瓣团上。
桌上每个人面前都有一杯酒,侯老爷言毕,大家拿起自己的向杯子向里瞧。
“有花瓣,有花瓣。”邹吉辰指着邹美辰的杯子佯装惊呼。
原来邹祥辰早就看到自己的酒杯中落入了酴醾架上的花瓣,趁邹翊辰不注意,偷偷调换了酒杯。她本就想暗地捉弄邹翊辰,经侯老爷说这么一说,也就是顺水推舟之事。
邹美辰举起酒杯挥袖掩面,硬着头皮将含有花瓣的酒喝入肚中。
“好”随着大家一起说好,游戏又继续到下一个人。
觥筹交错,不一会儿许多人面颊绯红。
“母亲大人,”邹美辰汗流浃背匆匆跑来。
王氏心想,“这丫头应该在湖边放纸鸢,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我,我……”
“怎么了?”
“我方才放纸鸢,半天都不能乘风而起。拾而观之,发现纸鸢不知何时,破了个大洞。那边的判官说,纸鸢坏了自然不能参加比赛。没办法只好回来了。”邹美辰有些沮丧。
邹翊辰把看到邹美辰回来,心里已知一二,起身向王氏走去。
“母亲大人。小女有一架尚好的纸鸢,可以让美辰姐姐拿去参加比赛。”正说着,邹翊辰的丫鬟知凝拿着一架纸鸢而来。
王氏疑惑的看着邹翊辰,心想:“这小丫头,没事儿就爱和我作对,如今拿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