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老太太道:“你这名字怎生叫做牛尔?这是你的乳名?”
牛尔不再像刚才那般有节奏的敲打,显然慢了下来,只见他眼眶微红,眼里有泪珠打转。心想:“要是在别人面前掉眼泪,定不是男子汉大英雄。”想罢,两个眼皮多次眨动,硬生生的将眼泪憋了回去。顽皮一笑,像没有发生什么一样,又继续敲打起来。
一边敲打一边说道:“回婆婆的话,牛尔是师傅从牛背上捡的,师傅看我可怜,又是在牛背上的襁褓里被发现,故而起名牛尔,其实就是牛背上的儿子之意。”
“哦?”邹老太太听罢,不免新生怜爱之意,拉起牛尔的小手,让其坐在椅子上。满眼疼爱之意看着牛尔,又继续问道:“那你现在跟谁生活?爹娘找到了没?”
牛尔看邹老太太对自己并不像别人那般不近人情,放下防卫之心摇头说道:“我现在和师傅师娘一起生活,他们待我很好,就像他们的孩子一样。只是师娘偶尔会感慨,我要真是他的儿子便好了。”
“你师父师娘没有小孩?”
牛尔点头说:“没有,只是每次师娘说我要是真是她的儿子便好,我都会想起我的娘亲,虽然我没有见过她,但是也会想念的紧。”
“那你不想找你的娘亲吗?”
牛尔略露伤感之色,从怀里取出一串莲花菩提链,说道:“师傅曾说这滴血莲花是放在我的襁褓里的,好在它放在襁褓的最外侧。否者我要是因为牛背上的绳索不牢固,摔了下来,就把我扎坏了。”说罢,又叹口气说:“师傅觉得这串滴血莲花是我与亲人相认的信物,每次外出采药都会带着它,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可如今时间越长,师傅越觉得渺茫了。”
邹老太太把滴血莲花拿在手上端详后说:“我看这串上的滴血莲花,像是什么树上的果子。”
牛尔说道:“我师傅也这么说,他说在遇见我之前并没有见过这种滴血莲花,都不知盛京还有如莲花这般的果子,色泽还是成朱砂色,这在咱们盛京还是第一回见到。”
邹老太太道:“这是你的信物,可要拿好,说不准你的爹娘哪天就要靠这个和你相认。”说罢,她把滴血莲花放入牛尔的手心里,手掌轻轻包住他的手面,让他好好保藏。又说,“以后,只要老婆子在,你就可以来找老婆子,把我当做你的亲人。”
听到这话,牛尔再也忍不住了,眼眶又一红。
邹老太太看到这情景,忙安慰道:“别难过,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说着将牛尔搂入怀中。
“什么亲人不亲人的?”席间,王氏而来,见有一男童,年纪约与邹美辰一般大,神色之间流露出小流氓之气。与老太太一会儿笑,一会哭,样子甚是亲密,不觉得让她有些反感,只见她细眉双竖进入准备请安。
忽然余光一扫,瞧见邹老太太正抬头看着她,她立即像换了个人似的,面若桃花开,只是嘴角带有一丝要笑不笑之意,行礼请安。
邹老太太示意王氏起来,说道:“这是牛尔,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一会儿你带这牛尔到处转转,好生让他熟悉熟悉环境。”
兰似义凛,心想:“难道以后要把美儿,许给这个流里流气的小瘪三?这真是痴人说梦。”嘴上却答道:“请母亲大人放心,孩儿这就带着牛尔到处看看,这府上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让公子参观一遍。”说罢,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牛尔面露尴尬之色,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别人叫做公子,平常别人都叫他,“伙计”“小孩”,甚至有时连称呼都省略了,只是,“哎”“喂”的叫着。他早已经习惯,反而今天被王氏这么一叫,竟然有些不适。
转而一想:“还是邹府里的人,容易亲近的紧,虽然师傅师娘对我也是偏好,只是师娘的时不时的提起我不是他的儿子,难免有些伤人,不像现在我遇到的邹老太太和眼前的王氏。”到底还是孩子,想着想着,心里不觉得欢喜的紧,竟然笑了出来。
王氏本就看见牛尔烦躁,听他这么一笑,不免厌恶之感又紧了几分,冷笑道:“烂蛤蟆吃上肉了,枝头可得压住了。”
方才牛尔还觉得王氏贴心的紧,没想到转瞬间的变化,如若冰水,从头猛浇到脚底板,直叫人寒心彻骨。
兰氏看着牛尔愣住不动,正和自己心意。“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留下牛尔一人在风中凌乱。
牛尔眉宇间露出忧郁之色,眼神空洞,不一会儿眼泪似乎要夺眶而出,心想:“以后再也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人了,任何!”想罢,便用手背狠狠擦过眼眶,夺路而走。
兰氏扬长而去没多久,心理越来越不安,不由得步子慢了些,心想:“再怎么说他也是老太太的人,我刚怎么能说出那么不知分寸的话,就算我不喜以后美儿许给她,我刚也不该那么急匆匆的驳了他的面子,这要让我怎生的好?”不由多想,转身回头去找牛尔。
这时的牛尔早已越墙而走到了池塘边,她哪里还能找的见。
牛尔见池边坐着一个女子,他一眼认出那个人正是邹翊辰。正要准备去叫她,转念一想:“自从上次别理已有数年有余,这次见面定要走到她身边才对,要不怎生她能瞧得出我,认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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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许大夫经常给邹府里的人看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