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站起身来,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身着白色的书院服,爽朗地唤她的名字:“瀛雪…;…;”
“…;…;”我的身体随着他的声音而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这个声音,我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那时,我的心头,剧烈地抽痛着。心里,是熊熊燃烧的恨意。我的牙齿,在咯咯作响。
“瀛雪,你怎么了?”宇文魄缓缓走近,关切地向我询问着。
“…;…;”我的眼里,要迸出火来,却极力压下去,我不停地告诉自己,复仇,复仇,让他身败名裂,让他生不如死!但不是现在,不是现在,慕容瀛雪,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忍,慕容瀛雪,听到了吗?忍,你要忍,忍!!!
“瀛雪!”宇文魄又唤了一声。“嗯。”我点了点头,用力地扯起了唇角,笑得极其僵硬。
“听说你病了,我便赶过来了!”宇文魄眼神关切。
“谢谢!”我违心地道谢。手捏成拳,在宽大的衣袖中将手心掐得滴血。一如我前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都是好兄弟,用不着这么客气。既然你已经好了,一会儿要去给我加油的吧?”宇文魄又道。语气越加爽朗了起来。
加油?
是八年前的那场蹴鞠大赛?
想到此,我僵硬地点了点头。我会去的!
见我点头,宇文魄脸上的笑意便更浓郁了。又客气了几去,便道别,去做赛前准备去了。
我吃完了慕容凝雪去书院的膳房里为自己买来的南瓜粥,便与她一起前往书院的蹴鞠场地。
我一遍遍地在心里重复着两个字:复仇,复仇,复仇!
到达蹴鞠场之时,场地已经人山人海,清一色的书院服饰,清一色的男子。偶尔,也会见到一两个长得过于白净的男扮女装的学子。
每每见到白净学子,我便转过头来勾起笑容与慕容凝雪对视一番。
八年前,便就是如此。只是,我的眼神,不论怎么装也不会像八年前那般纯净了。经历,会让人的眼神沉淀,而不再是纯净。
蹴鞠大赛,在西院与东院之间展开。
倾凰书院,分为东西两个院落。东院主修文,西院主修武。每一年的文武状元毫无悬念都会在这两个院里产生。
表面上看来,东院与西院是没有可比性的。历来有文弱书生之说,修文之人与习武之人比试蹴鞠,不是自打嘴巴么?然而,现在我们看到的,却并非人们固有思维下所想像的那样。
东院虽主修文,但大多数学子会在修文以后习武。西院亦是如此。这是皇家书院,能入得了书院的,绝非泛泛之辈。便是皇子皇孙,入书院前,也需要进行院考。对经史子集毫不熟悉,未曾读破四书五经者,绝无可能进入东院。对十八般武艺毫不熟悉,不能精通三件兵器者,绝无可能进入西院。
倾凰书院的学子,可谓个个是人中之龙。他们的接受能力、领悟能力都要超出常人许多。加上家世极好,自幼接受夫子的良好教训,底子极好。是以,除了少数几个文人不能武,除了少数几个武夫不能文以外。书院的大部分学子,是能文擅武,蹴鞠,自然更不在话下。
此刻,蹴鞠场上。两队人已经分散开来。西院的人身着黑色与夜行衣有些类似的服饰。东院的人身着白色的贴身服饰。黑白分明,极易辨别。
看台上,早已经坐满了人。前排的位置,除了学院的夫子以外,便是一些朝中重臣的儿子,当然了,为了表示对这场蹴鞠赛的重视,还有一些朝中重臣亦携同夫人或家眷一道前来观赛。
慕容凝雪拉着我的手,往前排挤去。身后,便有议论之声传来:“快看快看,那两个,和二皇子关系极好!好像是姓慕容的,说是与慕容丞相没有血缘关系,不过也是了,听说,慕容丞相家只有两个千金…;…;”
倾凰书院。是皇室倾资督办的书院。主要供朝中重臣的儿子读书习武。如此做,一方面是为了让臣子们安心辅佐皇帝打理朝政,另一方面,亦是为了培养人才。书院里的一切开销,一律由皇室赋税来支付。夫子亦是皇室重金聘请。
倾凰书院人才选拔,并不排斥寒门学子。但,寒门学子,一方面没有条件购买笔墨纸砚及书籍,另一方面还要承担家中的粗活重活,能抽出来的读书时间甚是有限。便是有头悬梁,锥刺骨的决心,也架不住贵族子弟的得天独厚,相比之下,便难免逊色。唯有天资聪颖之人,能在众寒门学子中脱颖而出。
所以,书院里的学子大多非富即贵,提及皇子,亦不甚稀奇。因为,此书院乃羽熙国的书院之首,所有皇子,到了适学年龄,一律通过考试,进入书院,文武兼修。
如今,同时在书院里修文习武的皇子便有五皇子、二皇子、四皇子、七皇子四位皇子。至于那些天资愚钝,入不了书院的皇子,便可以忽略不计。
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便是后宫如龙潭虎穴,每日都有妃嫔流产,皇帝的子嗣仍是人丁兴旺。后宫的女人,到底是有一些聪明的,能保下自己的孩子来。比如,以上四位皇子的母妃们,便是个个精明。
我与慕容凝雪坐定以后,便用眼神在蹴鞠队里搜索了起来,扫着蹴鞠场地上的每一个男子。很快,便在白衣组里面找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李煜。
天永二十二年的那一场战,便是李煜对宇文魄。李煜如今的身份是镇宁首富李家的长子,而他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