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叶问:“你今年几岁?”
我一怔,心想怎么突然问起这么不合时宜的事儿来了?但想一想,这毕竟是24周岁,老爹说的撞太岁的一年,周一叶这么问我,说不定和撞太岁有什么关系,于是就坦诚地告诉了他:“24岁。”
哪知,周一叶一声冷笑:“24岁又不是未满18,走条路,还要大人陪?”
卧槽!
我顿时感到心情又不好了,我决定给周一叶取个外号,就叫“面具”,他老是戴面具,鬼知道他面具之下的容貌是什么样子的呀?肯定是太过丑陋才会戴面具的!
我忍着怒气,对面具说:“可是,要到达山顶,那是要穿过坟场的。那个恶灵就藏身其中,你不跟在我身边,他一定会再次加害我的。”
面具让我放心,说那替死鬼取走了我两盏本命灯,自然就不能再回到公墓群里与其他的阴灵为伍了。那次“阿银”和我相拥后,是朝山下走去,而不是朝山上走去的,这就说明他拿走我第二盏本命灯之后,就直接下山去了,没有再回公墓群里。
因为回不去。
他要是再回公墓群里,就会被其他的阴灵视为异族,群起而攻之。
那替死鬼取走我的两盏本命灯,就不能再说得上是“鬼”了;而相对而言,被取走两盏本命灯的我,自然也不能称作是“人”了。
所以我才更容易接触到那个世界,我此次上山,因阳气不足而容易被公墓群中的亡者视作他们的同类,而不会被他们排挤、刁难。
而且入夜后,公墓群的阴气暴涨,阳气不足的我能轻易地融入进这阴气之中,而那替死鬼想要在茫茫“鬼”群中寻找到我的踪迹,则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有公墓群为我打掩护,只要我能做到面具男交代的事情,那替死鬼自然是不能取走我的最后一盏本命灯的。只要我熬到山顶,找到那块地底下的有字墓碑,请鬼庇护,那替死鬼就不能再近我的身侧,二个月后,我失去的本命灯复燃,而他也就再也不能对我下手了。
面具对我只交代了一件事----朝前走,莫回头!
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绝对不能回头!
那替死鬼要走我本命灯并不是隔空取物就能取得到的,必须得与我的身体接触,他能取走我的本命灯,所以第一次枯木拍肩、第二次“阿银”捏肩,那都是有实质性的接触后,替死鬼才能取走我身上的本命灯。现在我剩下的是头顶上的本命灯,按理来说,替死鬼需要拍我头一下才能取走这最后一盏本命灯,但是现在我最后一盏本命灯被周一叶移到油灯里了,就算被拍头也不拍了。
如果我听到有人叫我,那一定是替死鬼在叫我。
面具男让我不要管任何声音,只要走到山顶,进入秘洞里,那些阴灵也就不能再跟着我了。
说完这些话,我们也走到了公墓的山脚下。
看着那在黑夜里显得格外苍白的墓碑群,清风拂过,我眼一花,仿佛看见墓碑不是墓碑,而是一个个穿着白衣服静悄悄站立在墓地间的鬼魅!
我吓了一跳,一眨眼,其实墓碑还是墓碑。
面具问:“苏悦,你看见什么了?”
我揉揉眼睛,确定墓碑就是墓碑,这才壮着胆子说:“我刚刚看到墓碑变成人的样子。”
“是所有吗?”
“是的。”
面具叹了一口气,对我说:“走这条路,你会看到更多离奇的东西。你只要朝前走,什么都不要管,他们奈何不了你的。”
“嗯。”
“祝你好运。”
面具轻轻说了这一句,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对,似乎有丝担忧,又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总之,对我来说,不是很好的预感。
可我没有别的选择,要么死,要么活,而我在这两个选择中只愿选择活下来!
我离开面具,提着油灯朝上走。
我的时间很紧,不单只是明日的凌晨0点来临,还有油灯里的“油量”有限,一旦鲜血燃完,这油灯也就灭了,那对我来说是个灭顶的灾难,不仅是无法看清这上山的路,还容易被亡灵们恶作剧吹灭头顶上复燃的本命灯。
所以我片刻不能耽搁。
我走了没几步,就听到有人在叫我。
是阿银的声音,他歇斯底里地喊我不要上去,脚步声急促,他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
我知道面具的提醒不是平白无故的,但我没有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我的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一般,提着油灯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加快脚步,虽然还是走,但已经跟跑的差不多,努力地和背后的声音拉开距离!
绝对不能让那替死鬼追上我,一旦追上,我的本命灯、我的身体就统统归他了!
“苏悦啊!我喊你,你怎么越走越快啊?我跟你说,你不能上去!绝对不能打开无字碑,那山顶上有……”阿银的声音最后变得含糊不清,直至消失。
我察觉到危险消失,这才松懈下来,脚步放缓,一直屏着的呼吸也吐了出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跑过了一百多层阶梯。
苍白的墓碑森严耸立,肃穆中带着一丝诡异的阴森。
我想起了面具的解释,说这些墓碑亡灵会给我打掩护,让那替死鬼找不到我;他取走了我两盏本命灯,被亡灵排挤在外,想来也是追不上来了,所以才会那么快就止了声音。
但我边走边想,总觉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