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段话,他仔细的思考着,没人去打扰。这一幕在我看来,非常可笑。一群盗墓者,如今却像科考人员,围在一起坐着各种推断。
“重要的是,”孙教授忽然直起身,指着这殉葬沟道:“你看,这些骨头显然不是人骨,而是兽骨,陈燕儿,你说这都是什么兽。”
陈燕儿笑了一声:“哟!孙老师,你这是考我呢。”话虽这么说,燕儿姐还是说到:“猪啊羊啊牛啊,都有,还有些虎狼之骨,嗯…;…;”她想了想,“还有些却真的是不认识了。”
“不认识也正常,过了多少代了。”升爷在原地和马六儿,一动不动。
一动不动的还有鬼柳,他站在远处,闭着眼,似乎在思考,又像是在休息。
孙教授忽然道,“而且,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些骨头几乎没怎么变过样,虽然腐烂的慢,但骨头也在腐烂。这里空气湿润,骨头却没有收到影响。”
我心里同意,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
“关键还有一点,这些骨头的排列是有顺序的。”孙教授缓缓放下骨头,似乎是在把它原样放回。
顺序…;…;我愣了下。抬头看他。
孙教授也刚好在看我:“你说的对。这的确是骨魇的一种。”
我更愣了。之前看到这骨头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鲁东的骨魇群,那些死去之人的骨头,像不死亡灵一样,不断的复活和我战斗。包括后来的炼狱,热浪,那些幻象。但方觉说,那是有人有意为之,那些骨头上的八显文字就是一种阵法。
可是,孙教授也说了,那些文字不是八显…;…;这难道是早期的骨魇鼻祖?
“那为何不是人骨?”我终于忍不住,问到。
姬伟杰看看我,说到:“骨魇用人骨的话,那真的是很恶毒了。除了巫咒,还加上了怨灵。这种东西现在几乎见不到了。”
孙教授笑着看了我一眼:“看来你见过八显人骨骨魇,在哪儿?”
这问题,问的我一语堵塞。
“不久之前,有人在鲁东发现母煞巢穴,里面也曾出现过人骨制成的八显骨魇,你可曾耳闻。”
姬伟杰很吃惊:“真的?”
但这话是却是对我说的。他这么问,我一时间觉得这老头也不像看上去那么单纯了,在探我么…;…;如果我说是,或者不是,都有风险。若我说听过…;…;但这件事却鲜有人知。内情人…;…;这个水我不好趟。若我说没有,万一…;…;只有那里出现过人骨八显怎么破?就算很早以前其他地方出现过,如果这老头继续追问,我从哪里听说的,我该怎么回答?嘛…;…;黑哥的指导方针果然正确无比,我还是当哑巴吧。
“这是机密,我有幸在事后看到了资料。”孙教授对姬伟杰解释,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好了,不说这个了。”
他换了话题,我顿感轻松。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的确是骨魇阵法的话,那么我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中招了。”
我怔了怔,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马六儿终于转头往这边儿看了看,说到:“因为这些骨头?”
孙教授表情严肃,对他点点头:“这些骨头并非散乱排列,而是排列有序。一般说来,不同的动物骨头交错在一起,很显然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动物尸体堆积,腐烂之后掺杂的。但,这里的肯定不是,因为每块骨头上都刻有文字,所以…;…;这些动物是死后被人取下骨头并且做了某种处理之后,再刻字,然后一块一块摆放的。”
听完这分析,我头都大了,前后扫了眼这殉葬坑里的骨头,我们走了有多久了?!这些骨头的数量有多少?每块骨头都如此的话,工程量是何等的浩瀚,谁特么吃饱了撑的,干这种事?意义何在?而且…;…;有没有人在意过…;…;这得多少的动物?!对于生产力低下的人类早期历史,这样的骨头数量,居全国之力,又要有多少的雕刻师…;…;当然若真的是成汤墓,倒也有这种可能,金字塔都在呢。
“这些骨头的排放应该按照某种顺序排放,进来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其实已经接受到了这种信息。人眼…;…;文字这种东西是需要大脑加工的二次信息,而直观的图形则不用这么麻烦,直接通过观感作用于大脑。不知不觉中招,我们都大意了。”孙教授叹口气,“一直在注意机关。”
马六儿低头沉思了片刻,问:“你的建议是?”
孙教授摇摇头:“这个骨魇阵法,跟人骨八显阵法不同。人骨一般是以怨气为引,主杀阵。这个…;…;似乎就如同它刻画的意思所言,是一种净化,我觉得应该是攻心为上的阵法。或者说它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攻击。”
升爷哼笑了句:“说的太啰嗦。不就是幻觉么?”
孙教授不以为意,点点头:“就是幻觉。”
我看着前面和后面几乎是镜像重合的甬道,有一种错觉,似乎我们正在往镜子里面走去,这种错觉是可怕的,因为在一瞬间我就意识到,这样走下去的结果是,离真实的世界,越走越远。
马六儿沉默了一会儿道:“幻觉基本上都是迷惑性的,去伪存真的法子,各家有不同。咬舌尖,人之精血至阳之物,舌尖之痛,贯彻心扉。这法子我用过,百试不爽。”说完这话,他顿了一下,“刚才我试过了,没用。”
我怔了怔,咬破舌尖,这种疼痛,马六儿表情都没变过。不过,回到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