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两天,杨长帆小夫妻也没闲着。老丁那边暂时没回话,杨长帆也暂时投入到风铃制作中去。他也知道,种海才是要紧的正事,但时代不同,没电话没快递,老丁就算是神仙,备货也没那么快,书信往来,走动,运来,来来回回有的耽搁。

到第三天,紧锣密鼓之下,小作坊已经产出了小两百只风铃,不算这两天的时间成本,收贝共花去了一钱五分,正正好好150文钱,0.15两,倒也是不疼不痒的投入。跟之前稍微有些不同的是,现在当风铃盖子的扇贝海螺,不少都涂上了朱红颜料,象征着登榜及第的大喜,杨长帆不管这叫朱红,他叫状元红。

大清早,凤海报信儿,下午发案,要去县里午饭前就得出发。

杨长帆夫妇紧赶慢赶,这会儿手腕都麻了。

“差不多了!”他起身拍了拍手,“200只,怎么都够卖了。”

“相公,说老实话,我觉得能卖20只回本就好了。”翘儿手里活儿依然没停,边做边嘟囔,“一只15文,往好了想,天黑前卖出20只……咱们里外里落下一钱五分,不错了。”

翘儿正发着牢骚,却见老丁领着一位衣着甚是华贵的高个子男子有说有笑前来。

“杨公子!”老丁老远挥手。

凤海见所里人来了,连忙告退去准备车子。

翘儿见老丁来了,也放下东西擦了擦手。

“丁大人!”杨长帆热情走过去相迎。

“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老丁说着引来了身旁那位男子,“这位是何员外,咱们所里物资交流,多是通过何员外。”

这位何员外看起来30上下,身材五官皮肤都十分标准,算是个小小的美男子,衣着也极是干净,手中还持着一柄折扇,该有的挂件都有,一看就是个富贵人,而不是读书人,因为对读书人来说,这样有些浮夸了。

“何员外!”杨长帆当即行礼,不握手去行礼,总觉得怪怪的。

“杨公子客气。”何员外微笑过后,这才说道,“夫人也在啊?”

“给何员外请安。”翘儿勉为其难行了个礼,“两位大人先坐,妾身这就去准备茶水。”

“不急,不急。”何员外手腕一抖,张开扇子,冲杨长帆道,“杨公子先请。”

“请请。”杨长帆拉来几把椅子,与二人互相谦让后才先坐下,自嘲道,“寒舍穷酸,何员外见谅。”

“哪里,我看这里美得紧!”何员外挥着扇子四望大笑道,“金屋藏娇,开门是海,杨公子别有情致!”

这人逼味儿好浓啊,黑科技显示气温也就十几度,这么玩儿命扇扇子不冷么。

“来来,我后面还要忙,先把正事说了。”老丁笑呵呵地将手中拎着的东西放在三人中间的小桌上,“毛竹、粗绳这些是何员外给的样品。”

“好,我看看。”杨长帆这便审视起这几个物件,“毛竹贵在硬而轻。”

他说着,拿起两尺来长的毛竹掂了掂:“再轻些就好了。”

话罢,他又双手持着两端微微用力,毛竹有些变形,他这才冲对面二人笑道:“硬度差不多,这毛竹能用。”

老丁闻言大方笑道:“何员外长期跟所里有来往,他的货肯定能用。”

“尽可放心。”何员外“唰啦”一下子,合上折扇比划道,“所里丁大人吩咐的事,我就当自己的事做,说白了,按照杨公子给的价钱,这买卖我是赔的!”

“多谢多谢!”杨长帆连连作揖,他知道商人是不可能赔的。

“那这事就定了?”老丁拿出一张单子递给杨长帆,“我在中间作保,三月初一之前,按照这单子所说,货到付款。”

“没问题!”杨长帆嘴上说着没问题,可还是拿起来仔细检查,合同这种东西还是要看的。

何员外看杨长帆认真的样子,又展开了扇子悠然起来:“杨公子放心,丁大人作保,我可不敢有什么非分之举。”

正说着,翘儿端着茶具过来放在圆桌上,俯身备茶。

“自己来就好了。”何员外抬手笑道。

“成。”翘儿转身就回屋了。

“……”何员外表情相当尴尬,客气而已,真让我自己来啊!

老丁眼尖,赶紧拿起了茶壶给何员外倒,“来来来。”

“丁大人客气……”

片刻后,杨长帆已经看好了单子,没问题,就是自己要求的那些东西,拢共也是个整数,十两,在预算内。

“签字画押么?”杨长帆问道。

老丁摆手笑道:“不必,给我存着就好,交货那天我也在。”

“来来。”杨长帆交了单子,举杯敬茶,“敝人刚刚出来做事,根基不牢,多谢两位大人相助!”

“请!”

“请!”

杨长帆和老丁都是三两口直接喝了茶,何员外却晃着茶杯先闻了闻,叹了句“茶一般,可沏得好”后,先掩面抿了一小口,然后慢慢喝下。

老丁和杨长帆都没往后接话茬,就这么看着他喝完放下。

放下茶杯后,何员外才笑道:“刚刚杨公子过谦了,毕竟是举人家,根基厚得紧。”

“不敢不敢,举人是我父亲,我自己读不进书的。”

“这书,我也读不进。”何员外摆着扇子道,“不是读不懂,是不愿只读那几样,后来我也想通了,风雅因人而异,我喜欢什么就读什么,不喜欢就不读,只为功名读书,太过死板。”

杨长帆连连感叹:“何兄大才啊!这才是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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