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出生以来,给爹娘添了不少麻烦,恕长帆现在不能叩拜。”杨长帆首先给自己找个理由,避免磕头,这件事比较难适应。
“身体要紧。”杨老爷一摆手,立刻免了。
“刚刚我昏睡,起不来,大家的说的话也都听到了一二,容我提两点?”杨长帆这话是看着亲爹说的,商量着来,您老点头我再聊。
“嗯。”杨老爷一以贯之,我先看着,不说话。
“先说休她的事吧。”杨长帆看了眼媳妇,提了下嗓子,“这确实有所不公,翘儿自嫁过来那天起,勤恳老实,任劳任怨,不该受此大辱。”
“不错,为父也是为此考虑。”杨老爷附和点了点头。
“父亲想的周到,可姨娘与弟弟未必。”杨长帆就此望向那对母子,眉色渐厉,“守节是对的,但我尸骨未寒,你们便劝翘儿改嫁,是多想见她死?!”
杨长贵背脊一寒!
哎呀!计谋被识破啦!
林翘儿不想再生事,连忙劝道:“相公,不怪姨母小郎,他们是为翘儿好。”
“嫂嫂说的是。”杨长贵赶紧擦汗,“嫂嫂年纪轻,将来……”
杨老爷也跟着劝道:“不错,帆儿,他们也是一片好心。”
多么虚伪的一家人啊!
“父亲说是好心,便是好心。”杨长帆也不再争,只看着弟弟冷笑一声,“要说的话,弟弟真是大大的好心,对我母子,照顾得相当周到。”
循着记忆,不难发现,各种欺负傻子的招式,从裤裆里塞马蜂,到尿盆浇头,杨长帆都经历过,多数出自这位弟弟之手,等等……裤裆塞马蜂,好像找到早泄的原因了。
这位弟弟,想着家产要分这个傻子一半,非常的不服,可这傻哥哥命是真硬,也玩不死,也咒不死,于是扬长贵便经常以捉弄欺辱傻哥哥为乐,但凡吴妈不在,他就下黑手。杨长帆自己回忆着都快哭了,太惨了,没见过被欺负到这么大还生龙活虎的。
“帆儿,听爹一言。”杨老爷觉得自己得做主了,很多事他也要从长计议,就此抬起双臂说道,“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打今天起,事情都变了,长帆,长贵,你们二人到底是兄弟,兄弟之间,不该再计较,该齐心。”
“父亲说的是。”二人皆是点头回应,这面子要给的。
“嗯。”老杨这才踏实下来,冲大儿子道,“帆儿,我知道你有委屈。有多少委屈,就记在爹头上,是爹没有管好家。”
“不敢。”杨长帆惯性说道。
“那就听我的。”老杨轻轻一拍桌子,“过去的事,不算了。”
“老爷说的对,不算了,今后大家齐心活着。”说这话的是吴亲娘,从语气上来看,她是真不打算再争什么了,儿子活着比什么都强,眼下得到了上天如此的眷顾,什么事她都能宽容了。
杨长帆心中叹了口气,脾气太好了,自己本来打算痛打落水狗,搞这么多年论文,别的不行,跟你上论据,实在太在行了,他本想把多年来的罪状都铺上来论论,好让这对母子知道家里谁说的算,帮亲娘亲媳妇出这口气,但见这二位相当的宽容,自己再争就没意思了。
“听父亲的。”杨长帆最终点了点头,他不是莽夫,他得是聪明人。
老杨就此起身:“好,你先养身子,明日咱们再谈。”
杨长帆勉强起身相送,闹剧终于完了。
婆媳送走这三位,赶紧回身一关门,一人一手挽着杨长帆,摸来摸去,好像捡了元宝一样,非常的新鲜,非常的欣喜,先得确定这大元宝是不是真金白银。
“儿啊,到底怎么回事?”吴妈看着五官正常,没有因小儿麻痹造成面部扭曲的儿子,那是越看越顺眼,“真是让梁给砸醒了?”
杨长帆只得点头,亲娘咱们有空慢慢聊,你看,天不早了,是时候行房了,按您老人家话说,得先留个后不是。
吴凌珑却说什么也不愿放下正常的儿子,多少年来她都暗暗抽泣,跟菩萨许愿,跟佛祖许愿,跟太上老君也许愿,让她儿子获得健康,如今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灵验了,回头挨个都得上柱香。
吴妈盯着儿子,还看出瘾了,神色渐渐转为欣赏:“翘儿你看,长帆不闹毛病了,多俊。”
小媳妇也偷瞟了夫君一眼,抿嘴笑道:“怎么都俊。”
太虚伪了,五官歪着,不能控制自己留口水的话,总会有影响的吧?
杨长帆更坚信自己的眼睛,迫不及待道:“你们说的不算,来个镜子让我自己照一照。”
翘儿应声而起,蹦跶蹦跶从妆台前取来了巴掌大的铜镜。
所谓铜镜,真的就是铜镜,电视剧里明末以前到处都是玻璃镜纯属扯淡,铜镜非常的愣,就是把铜面磨光滑了,照出你的样子,有些模糊,但也只能凑活了。
杨长帆看到了一张正常男人的脸,非常熟悉,跟原先的自己几乎一样,那他就又放心了,不是自恋,用一张脸活了那么久,突然换一张脸会疯的,自己这脸其实也谈不上太“俊”,不过跟之前小儿麻痹的那张脸必然反差极大,愣是对比成美男子了。
相貌确定了,杨长帆这才问道:“我有多高。”
吴凌珑愣了一下,这问题虽然突兀,但也可以理解,他也该开始自我认识了:“上次量,应该不到五尺七。”
按明制,五尺七大概是……一米九左右吧。
这傻大个儿!
“你们多高?”杨长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