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帆摇头苦笑,一般这位说大生意的时候,准没什么好事
胡宗宪尴尬上前:“有些事我不好做主,还是船主来定吧。”
拥抱过后,从怀中抽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取出两条像风干的大便一样的东西,递给杨长帆一支:“好东西!”
“不就是雪茄么。”杨长帆笑呵呵接过来。
沙加路一惊:“不愧是船主!欧洲最前卫的奢侈品都知道!”
“我想多活几年,还是不碰这个了。”杨长帆笑着将雪茄塞给赵光头。
赵光头木木接来闻了闻:“跟屎似的。”
沙加路满脸遗憾的表情:“可惜,如此昂贵的雪茄,只配得上船主这样尊贵的人。”
“稀罕?”赵光头这就要扔了雪茄。
“你不要,还给我!”沙加路赶紧又抢了回来,自行掏出一精致的火镰点燃雪茄,轻吸一口含在嘴中慢慢消化,“美味。”
赵光头满脸恶心:“****还吃上瘾了。”
“你不懂。”沙加路对赵光头早已见怪不怪,转望杨长帆,“大生意来了。”
“就是这个么?”杨长帆指着雪茄道。
“这可不行,这在国内都是紧缺的东西,再者光头这样的人也不识货。”沙加路说着露出奸笑,这不是罗龙文那种小人的奸笑,而是真正商人的奸笑,“船主说过很多次,缺人对吧?”
杨长帆微微眯眼。
“有一批黑人,一个黑人的劳力,能顶三个光头。这些黑人本来要送到别的地方,但是我很喜欢船主这个朋友,也真诚的希望加深我们的友谊。”沙加路扫视四周笑道,“这批黑人,只要有饭吃,就可以干活,什么都不要。”
葡萄牙弹丸之地,殖民如此猖狂,光靠本国人自然是不够的,按照资本论的说法,资本自出生以来,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为了更大的利润,他们不介意让一切回到奴隶制。
杨长帆知道他们十分缺劳力,在这种时候送一批劳力来这里,绝不是为了赚钱。
“这里不需要。你不要我给你抓奴隶就好了,我可受不起你我奴隶。”
沙加路闻言拍着杨长帆笑道:“不是!是送!”
这就更不妙了,奸商没理由送这么大的礼,除非能回馈他更重要的东西。
果不其然,沙加路引出了其后的那位传教士:“听闻天主福音还没有恩泽东海,教皇希望尽快为大明带来福祉。”
传教士握着手中的小本本,面露虔诚。
沙加路就此比划道:“我们只需要主岛上的一小块区域,让我们兴建教堂。”
胡宗宪一直默然不语,此时打量起杨长帆的神色。
麻烦来了吧。
杨长帆也觉得麻烦来了,而且他对这个麻烦的认识比胡宗宪还要深。
给他划出一片教堂,今后他就敢宣称澎湖岛的主权。
奸商总会露出尾巴,无孔不入。其实在九州,汪直也是大方给地建教堂的,只是汪直也没有九州的主权,再说产生麻烦的是日本,无所谓。
眼下的澎湖可意义不同。
见杨长帆犹豫,沙加路进一步劝说道:“几年前,老船主是很支持的,船队内也有不少人皈依主的怀抱。在澎湖兴建教堂,无疑会坚定船队的信仰,必要的时候,坎帕牧师也会支持船主的意愿。”
“借一步说话。”杨长帆不急着表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沙加路很配合,与杨长帆走到一旁。
“老沙,你这是在害我啊。”杨长帆直接道出了与沙加路之间的昵称。
沙加路惊道:“天主福音,怎么会是害你?”
“我如今立足未稳,澎湖小岛易攻难守,福建水师虎视眈眈,多亏八方运作,号称镇守国门才能暂踞此地。我若划地与你,传播异教,福建水师不日便来,到时候咱们生意都难做。”
沙加路立刻摇头道:“船主,你不太了解天主教,我们……”
“老沙,明人不说暗话。”杨长帆立刻打断道,“你们也无非是帮教皇做事,争取本土外交上的优势。”
“……”沙加路愣了一下,“这点我不能直接回答……船主你的信息来源也太过广泛了。”
“听我一言,你们天主教堂要来,我拦也拦不住,我拦住了这里其它地方也拦不住。但要来也不该现在,现在真的不是时候,会让澎湖毁于一旦。”
沙加路见杨长帆铺了台阶,也只微笑一叹:“好的,我们可以再等等,但不会等太久。你也说了,兴建教堂是拦不住的,因为咱们是朋友,所以我和你商量,而不是直接去做。”
“这就对了,朋友之间,好商量。”
“哈哈。”
二人勾肩搭背,相拥而笑,心里自然谁都清楚对方的算盘。
沙加路为本国讨好教皇不假,真实意图为借着杨长帆的混乱局面觊觎东海的主动权。
杨长帆处境艰难不允教堂兴建也没错,但握住手上的资源不分给沙加路更真。
二人同样背井离乡,同样满怀野心,野心的碰撞让他们合作,同样也会引发战争,只是这个战争还不是时候,因为混在东海的并非是拿着长矛的美洲战士,也不是只有信仰之力的印度阿三,而是真正的炮舰大刀。
传教士闻讯后略显遗憾,留下一本葡萄牙语小册子后同沙加路一同离去,杨长帆不忘嘱咐胡宗宪盯紧点,他们传教就算了,万不可给其兴土木的机会,必须要保证澎湖的每一寸土地都在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