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离开,安全吗?指挥使还想问别人呢。
他可没有忘记祭强眼中的杀气,以及李永生那轻描淡写的言谈中,隐藏的杀意。
不过再想一想,他觉得自己有点多虑了,“人家真想半路算计咱们,何必留下粮食呢?”
“这可是未必,”有人热心地提醒指挥使,也算是拾遗补缺之意,“没准他们是想让咱们松懈了警惕,好一举建功。”
这话也不无道理,但是指挥使很干脆地摇摇头,“没必要,李永生那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而且以雷谷担犯得着这么遮遮掩掩吗?”
可饶是他这么说,还是有人不放心,“让咱们生出懈怠之心,他们动手的时候,当然就会更轻松……谁会嫌自己事儿少?”
指挥使怔怔地看了他好一阵,才哼一声,“这个你就不懂了,境界不到,跟你解释也没用,人家根本不屑骗咱们,告诉你一句至理名言……在足够强大之前,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啪啪”两声轻响传来,却是祭强站在大营门口拍手,“说得不错。”
顿了一顿,他又看指挥使一眼,轻轻摇头,“可惜了,也算是个明白人,当初为什么要办哪些糊涂事儿呢?”
指挥使见到他,脸色却是顿时变得刷白,“我……已经后悔了,祭真人您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只是为你感到惋惜,”祭强摇摇头,又呲牙一笑,“你说得一点也不错,真想杀你们,没必要大费周折,所以李大师说你运气不错……一路顺风。”
指挥使想一想,“要不这样,天色已晚,我们在军营门口扎营歇息一夜如何?”
“看你这点胆子,”祭强不屑地笑一笑,转身走进了大营,“随便你歇息……”
指挥使一行百余人,在大营门口胆战心惊地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拔营离开。
在他回去之后不久,就被安排到东线战场,带领决死队,跟襄王的军队展开了恶战。
说句题外话,在这种内战中,虽然伤亡的惨烈程度,比不上国战,但是决死队是由囚犯和犯了军规的士兵组成的,参战的概率极高,伤亡也极大。
能在决死队参加一定数量的战斗,并且侥幸不死的话,所犯的罪行就会得到赦免。
决死队虽然是由人渣组成的,但是也需要派出军官来率领,很显然,这不是什么好差事。
与此同时,第二批来协助看守大营的军队,也派了出来,这次足有两千人,其中五百名老兵,还有一千五百名训练时间不算太长的新丁。
不过这两千人来的时候,只带了军械,粮草却是没带,当他们走到大营的时候,刚好把携带的粮食吃完。
对于来者没有带粮食的事实,永乐人并不在意,王师来帮忙守卫军营,这点粮草,永乐还是负担得起的。
甚至他们将整个军营的管理,都交给了赶来的军队,永乐县丞负责的,就是提供粮草。
不知道豫州郡军役房遭遇了什么,反正这一次来的人,只对战斗和训练新兵感兴趣,当然,来人也提出,想要见一见雷谷的负责人。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李永生已经带人离开了,整个军营里,只留下了四名雷谷的伤员。
李永生他们去哪里了?直接去了箫阳,去追查邪教妖人。
蒙县令对他的行动方向,很是有点微词,县尊认为,下一步针对的县,应该是希山或者桐河,那两个县相互之间不对付。
更为重要的是,有最少两万永乐的丁壮,正在希山和桐河的军营里接受整训。
不过李永生拒绝了他的建议,“我们做事,有我们的章法,你守好你的永乐就是了。”
从永乐到箫阳,其实也就一天时间,一入箫阳,李永生一行人明显就感觉到了紧张的空气。
箫阳离郑王的封地更近,其中不少大片被抛荒了的土地,但是在一些肥沃和广阔的土地上,也有人组织耕种,不过组织者明显带有军人气质,看到外来者时,警惕性非常高。
很多时候,李永生他们想讨一碗水喝,旁边都会有其他人盯着看。
这种情况,到了乡镇的时候就更明显了。
乡镇上都有军士把守,但是见到他们这百余骑之后,没人敢要求他们出示证件,最多不过是有人上前来问一声,你们是什么人。
很显然,发生在永乐城门的事情,已经被郑王的军队周知,既然郑王没有公然举起反旗,还是不要用军队挑衅雷谷来人。
李永生他们也不遮掩,直接报出字号,明确表示我们来自雷谷,前来追查邪教妖人。
亮出身份之后,当然就没人招惹了,严格来说,都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们了。
——永乐大营一战,不少箫阳丁壮失陷在了里面,箫阳黎庶听说的消息是,有两千多箫阳人死亡,还有六千多被俘。
这个数字有点夸张,那一战总共才死了一千人出头,被俘的也才八千多人,不过民众都是信息不灵通的,最擅长的就是被人愚弄。
在传言中,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显然就是雷谷人马,箫阳人对他们的态度怎么会好?
然而这只是表象,事实上,黎庶里明白事的也不少。
表面上看,李永生他们是被孤立了,但是时不时的,就有纸团之类的东西,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们身边,上面有各种消息。
李永生前来箫阳,身边也带了三十名宛邑府的土著,要不然,雷谷来豫州的修者总共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