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眼前之人,童落星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是什么感觉。
最初听得这次围攻缥缈峰三路大敌的身份时,她也曾一瞬间动摇过,想过要不要找丁渔前来相助。
但她马上否决了这一想法,只因她知道,若是她功力完好,加上丁渔,再有缥缈峰天险地利,或许能够保住灵鹫宫不失;奈何她第二次返老还童之期将至,一身功力开始衰退,等丁渔收到消息赶到之时,只怕她已无力应付任何一名超一流高手,届时要丁渔以一敌六,莫说保不住灵鹫宫,说不得还要搭上一条性命。
正是出于这番考量,她才会选择自己以死相拼,而将灵鹫宫的年轻弟子托付给丁渔。等丁渔得知此事时,她应该已葬身与灵鹫宫中。届时丁渔是会替她复仇,亦或是帮她重建灵鹫宫,也随他心意便是。
不料陈素云等四名属下竟敢违背她的命令,提前去寻丁渔,而丁渔竟真的为了她自蹈险境。这让童落星既恼怒属下的自作主张,又担心丁渔的安危,但除此之外,心中更有种暖融融的感觉。而这道暖流,在丁渔步入她视线的那一刹那被迅速放大,最终占据了她整个心头。她轻轻地叹了声:“和尚,你终究还是来了。”
丁渔微笑道:“幸好来了,不然让贫僧上哪儿去找这么些好对手。”
童落星无奈地叹了口——这和尚还真是几十年都没变过。她问道:“你和山下的人交过手了?”
丁渔奇道:“刚刚小打了一架,不过你怎么知道?”
童落星没好气地道:“你吼那一声连山顶都听到,不是和人动手难道是唱曲儿?和我说说,对手成色如何。”
丁渔诧异地道:“你不是还没开始功力轮转吗?难道你就没有亲自去探个明白?”
童落星禁不住又叹了口气道:“你道我不想去吗?只可惜,我功力轮转之日虽然还有几日才开始,但从一个多月前,我的功力便已开始不稳,每日里不知何时便会突然境界骤降,且浑身骨头发软,十成力气使不出六七成。越到后来,情况便越严重,那厮们二十天前才公然在山下扎营,那时我已没有探营的把握。”
丁渔恍然,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每三十年功力轮转一次,每次轮转之后,不仅功力更加凝练,连身体状态也会焕然一新。之前他只知道,身体和功力回到幼年期之后,每过一天,功力和身体状态便增长一年,直到回复原本的水准为止。
但其实细想一层,从六岁回复到六十六岁需要六十天,那么从六十六岁跌落至六岁也不可能是一蹴而就。总共算起来,虚弱期其实应该是一百二十天才对,难怪之前童落星无法下山探营。
丁渔点了点头,道:“说的是,那我便和你说说。这次三路来敌,西域那边倒没什么需要注意的高手;西夏的李秋水你比我更熟悉,想来也用不着我说,不过她找了李沧海的丈夫来助拳,那人倒是个高手,名叫慕容立的,不知你可听说过。”
童落星摇头,喃喃道:“原来沧海妹子已经成婚了,我太久没关注中原武林,竟全然不知。那慕容立是何人?可配得上沧海妹子?”
丁渔将慕容家的来龙去脉,以及慕容家的得意武功大致和她说了。童落星沉吟道:“如此说来,那慕容氏历代都是人杰,尤其那慕容龙城,竟然与师尊齐名,他传下来的武功倒是不可小觑。只不知那慕容立学到了几成。”
丁渔摇头道:“慕容氏的武功虽然了得,但他们家的人心思并不在武学上,先前我和他交手几招,他功力倒也不差,不过临敌反应却比你我差了不止一筹,想必他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只远远地以隔空指力限制我的闪避,直接动手的,是吐蕃大轮寺的四名藏僧。”
听得大轮寺这三个字,童落星面色凝重地道:“大轮寺是吐蕃第一大寺,在吐蕃和西域两地,威名不亚于中原的少林。我知道这次来了两名护法,一名法王,甚至连还有法主,想必这四人才是这次的最大对手。”
丁渔点头道:“不错,我对密宗武功有些了解。那两名护法使得是龙象般若功,这门武功练到高深处,不会弱于任何人。那两人看样子只练到第八层,单打独斗的话,远非我等对手,不过那两人似乎还练有功力相通的法门,二人合力,也相当于一名超等高手。
那名法王名为多查巴,十年前他擅长的是拳掌功夫,功力已颇见不凡,后来被我打断了他一条手臂。如今改练了金刚降魔杵,且功力更胜当年。
至于那法主阿底仁钦,他使的功法我从未见过,是种极锐利的隔空刀气,与我的一阳指力各擅胜场,我怀疑是密教的火焰刀。
这六个人里,除了那两名护法,其余都称得上顶尖高手,李秋水要凑齐这样的阵容只怕也要大大地出一次血。说起来,她究竟为了何事,要如此不惜代价地对付你?”
一提起此事,童落星不由得怒气上涌,恨道:“我哪知那贱人动的什么心思!我一再容忍于她,她却一再与我为难。当年她趁我练功的关键时候,故意在我房外大叫一声,害我走火入魔、经脉受损。若非你以灵气替我修复经脉,只怕我至今仍是童女身型。其后她出赏格悬赏你的人头,又害得我身受重伤。
这两笔旧账我还没和她清算,她竟然又寻了派外之人来找我晦气。早知如此,前几年遇见她时,我就该取了她的性命……”
“等等,”听到这里,丁渔意外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