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从来不是一个好人,虽然身边的人都说他是一个好人,他总不能指着高阳,李世民他们的鼻子说自己是好人吧,所以他就只好接受这个结果。慢慢地,他真以为自己是好人。
但是房遗爱能够在蒙舍诏下达让浪穹诏之兵前去扫荡三诏,自己再扮演救世主的这个角色,就能看出房遗爱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或者说房遗爱有一种做大事的那种气魄,这不是那些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富家公子能干出来的事情。
但是现在房遗爱怒了,房遗爱发现自己真的生气了。当房遗爱做出纵横之比的事情时,就会预料到有些士子会找他的麻烦。说自己持才傲物之类的话,房遗爱对于这种话向来是敬谢不敏。意思就是说房遗爱浑不在意,全当放屁。
但是攻击到房遗爱的家人时候,房遗爱就想呵呵了。本来街面上纵横之比的结果已经平息下去了,但是不知道为何又突然激烈起来,说什么房遗爱借着房相的权势肆意羞辱众人,房相教子无方,什么房玄龄称霸朝堂,房遗爱要霸占民间。
暂且不说这些事情的真伪,房遗爱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笑了,真的笑了,无比开怀地笑了。这人是吃了屎吗怎么这么蠢。本来若是单单说自己可没有一点事情,但是若加入攻击房玄龄,恐怕李世民也不会坐视不管。
数千士子围在孔府门口,纷纷叫嚣着让孔颖达出来给个说法,许久才从里面走出三位老人。
有士子率先逼问:“三位先生,房俊肆意侮辱我们你们管不管?”
对于上来就逼问的学子,三位老头虽然心生厌恶,但是他们的学识不会让他们把一切表露出来,于志宁淡淡一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是领头人?”
这士子说不出的毅然不屈,仿佛化身正义先锋,一脸骄傲:“在下郑儒,读书十余载最看不惯欺压之事,所以便想为诸位学子讨个公道。”
又有一名学子站出来:“学生王通,因不忿房俊所为所以与郑兄一起想要为诸位学子求个公道。”
虞世南似笑非笑:“求个公道、什么公道?”
郑儒一身正气:“自然是文会的公道,这文会不公!”
于志宁一身性子火爆,连李承乾都敢成天收拾,生平最看不惯虚伪之人,脸一扭一句话就出来了:“一群没本事的东西,输不起的玩意。”
郑儒脸色一变,这于志宁不是精通释儒的大家吗?不是说好的温文尔雅吗?怎么张嘴就骂人?郑儒干脆当作没听见:“先生,这房俊借纵横之比肆意侮辱士子,这房俊是看不起天下读书人,是要与天下读书人为敌啊!”
郑儒的声音越说越大,声音激烈,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而在郑儒这句话的渲染下,将自己放在了一个道德的至高点上。
孔颖达置若罔闻:“你说不公平,难道你觉得我们三人的判断不对?难道你怀疑我们三个老家伙的人品!”孔颖达声音越说越大:“我孔颖达对天发誓,对我先祖孔子发誓,我三人判比没有一丝一毫私心,全部凭公证,若违此誓,我孔家名声遗臭万年!”
孔颖达这一番金铁交集之声,真可谓是振聋发聩,郑儒懵了,他没有想到孔颖达的性子这么激烈,一言不合就拿祖宗发誓,妈的,你祖宗是孔子啊!在这个孔子是圣人的时代,你逼圣人的后代发毒誓,你还是一个读书人,真的嫌命大了?
在场的学子都不是傻子,一些胆小的甚至脸色都有些发白,今天可是把这三位大儒得罪惨了。
虞世南这时接着发声:“你们也是读书人,却一个个输不起,房遗爱将蒙舍国变为大唐属国你们有目共睹,主动认输的是你们,现在说不公平的还是你们,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读书人的骨气?”
不得不说三位大儒说的话都是恰到好处,三人都是紧抓着郑儒率先提出的公平二字进行反击,然而房遗爱此次所作之事和公平之争并没有关系,郑儒想拿这个当大旗,把自己树立为正义一方,然后再控诉房遗爱持才傲物,肆意欺辱士子的事实。但是没想到直接让三个老头抓着这个大义的名分进行反击,公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次公平与否,这一次逼宫之事算是黄了。
这还不要紧,于志宁这火爆脾气又上来了,所说之话更是尖酸刻薄:“一群狗屁不是的书生,嫉妒房俊的功绩,跑三个老家伙的府上来闹,真是好大的本事啊!房俊十四岁生擒颉利可汗的时候,你们在干嘛?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学问可以不好,但品德一定要正!”
于志宁这老头越说越气:“可是你们看看你们自己算什么?所学之识不思报国是为不忠,嫉妒好名是为不仁,心术不正是为不义,逼宫师长是为不礼,听信他人是为不智,面输不认是为不信。一群不忠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的人,妄称读书人!”
这一番话说的不可谓不重,儒家的做人标准不过于这些,现在几千人被于志宁全盘否定。真的是岁数都活到狗身上。
郑儒和王通两人的眼神隐蔽地交流了一下,郑儒面带歉意:“三位先生所说之言虽言之有理,但求公证之事我们断断不会停歇,虽九死其犹未悔!”
奶奶的,于志宁怒了,真的怒了。虽然他很想像程咬金这个老混蛋一样上去把眼前的这个书生打一顿,但他不能打,他若是打了就是帮倒忙。所以于志宁的脸上无比和蔼:“既然郑学子认为不公正,老夫就做主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