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一天一夜,当山头上的人们已经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山底的情况却要比众人预想的好上太多。起码在肖洛凡看来,几乎是让人吃惊的。
当他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他原以为自己会重伤,谁料却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而已。之前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他拉住了月夕颜手的那一幕,接着天光大亮,凤图所发出的蓝色光芒将两人环绕,之后的事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坐起身来觉得有些疲惫,视线环顾一圈周围脸上却难掩异色。原想着山底下的风景是诸如阿鼻地狱一样的满地狼藉,谁料却是鸟语花香,风景宜人,空气和煦。而月夕颜此刻正坐在不远处包扎伤口,她表情平静,似乎一点儿都不感到惊讶。
察觉到这头的动静,她看了过来,淡淡道:“你醒了。”
肖洛凡已经不记得他们多久没有这样单独相处过了,闻言只“恩”了一声,浑身突然有些不自在。而这时就见月夕颜起身走了过来,将一瓶伤药放在了他的面前,接着道:“有件事我不是很明白,所以想问问你。”
“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会陪着你跳下来,我想还是不必了。”肖洛凡直截了当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就是怎么想的,就这么简单。”
并不觉得感动,相反,月夕颜还有些恶心。
在见识了肖洛凡fēng_liú浪荡的作风后,此人在她眼里就只用两个字就能概括了……淫贼。这种下流龌龊的男人压根不懂情为何物,眼睛里脑子里只有**跟权利,她当然不相信对方是出于喜欢才会对自己这样,尤其是之前山顶上发生的那一幕太过巧合,怎么她就偏偏在肖洛凡不远处的位置掉了下来呢?
肖洛凡一直在观察月夕颜的表情,但很久之后却只能失望地收回视线。她表情很淡,她目光很冷,明显根本不把他刚才的牺牲放在眼里,见状也只能长叹一声,他一边自己擦着伤药一边道:“这里是哪里?”
“山底。”
“我知道是山底,我的意思是……小心!”肖洛凡正说着,忽然看到有什么东西飞向了月夕颜,他惊得急忙一把将她拽过来,谁料月夕颜整个人却像是触电了一般猛地跳起,眸底闪过一丝厌恶,淡淡道:“洛王爷,还请自重。”
肖洛凡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目光迥异盯着自己的胳膊,好一会儿才看向了月夕颜。很明显发现了对方眼底那很快掠过的厌恶,他眼睛微眯,冷冷道:“夕颜公主似乎很嫌弃本王?”
“王爷多虑了,我只是不喜欢不熟的人碰我。”
“可本王见你跟应候王在一起的时候,似乎从不在乎这些。”
闻言,月夕颜唇角微扬:“王爷多心了,我只是一视同仁。”
好一个一视同仁!肖洛凡冷笑一声缓缓起身,冷眸在月夕颜身上打量,道:“夕颜公主,说谎的人可是要被惩罚的,你难道就不怕吗?”
月夕颜尽管记忆没有恢复,但潜意识中还留有身体的本能反应。她与应墨隐互相协作,一人提剑一人握刀,所过之处皆是血色飞扬,将这原本清透的世界都快要染成一抹血红,而他们的表情却相当镇定,明显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杀戮。
他二人动作很快,不过须臾间就将来往的刺客杀的差正在跟其他人打得激烈,月夕颜他们也不打算上前帮忙,二人只不动声色后退几步,最后来到了一处还算安全的地带,而那里正站着纪若鱼等不会武功的人。
纪若鱼本就有孕,看到这种场景更是吓得不行。此刻眼见月夕颜一身是血的走了过来,她没忍住便俯身开始呕吐,见状月夕颜皱了皱眉,从贴身的锦袋里掏出一颗梅子递了过去。
纪若鱼愣了半晌急忙接过放在口中,她平复了好一会儿才能直起身子来虚弱道:“多谢公主。”
月夕颜眉峰一挑,忽然笑道:“其实你还是很在乎这个孩子的吧?”
纪若鱼擦嘴的动作一顿,少顷抬眸,眸底变得深沉:“公主这话说的,这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在乎呢?”
“这句话是真的,但你跟洛王爷说的恐怕不是这么回事吧?”
面对月夕颜如此敏锐的态度,纪若鱼紧咬了下唇不肯多言。她看着那头激烈的战况心头不由打颤,她突然开始害怕,害怕那群人会冲过来,害怕那群人会伤到自己伤到孩子,害怕如此一来她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知道肖洛凡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当日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不过是为了让对方放下防备,这样她才能有机会筹谋。此次前来南山她本不打算来的,是肖洛凡下令强硬要求她一起,她尽管猜到了可能会发生什么,但没想过会这么严重。
如果她也出了事,整个纪家就只剩下纪小池一个人了。纪小池那么蠢那么笨,如何能够担得起纪家的家业?到最后接手的还不是只有肖洛凡,这样就算是纪家的人没了,纪家的势力还在,他依旧可以利用这些去牵制景家。
不过转瞬之间,纪若鱼的脑中已经闪过无数可能,也让她明白了肖洛凡是真的打算灭掉纪家的人了。她视线快速在场中穿梭,在见肖洛凡正与几个刺客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松了口气,接着不动声色往月夕颜身边挪了几分,压低声音道:“公主小心。”
“恩?”
月夕颜没料到对方竟然会突然倒戈向自己,她面露诧异,就见纪若鱼很是痛苦道:“其余的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