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我出门,原想着再去打听一下《千秘本》的情况,谁料半道上就遇到了纪家的人。我一路跑啊跑,最后还是被他们抓了回去,他们打骂我折磨我,让我说出《千秘本》的具体位置在哪儿……姐夫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范御凡说着,缓缓闭起双眼,却见有泪水从两侧滑下。
“这一切……这一切都是我大哥安排好的啊,他明知只有我在搜索《千秘本》,却还是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让那些人抓我。他不过是想利用我来引纪家上钩,以此作为给景家的见面礼,我从头到底就是他的一颗棋啊……”
范御凡泣不成声,应墨隐望着这个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少年,最后还是只能叹气。他伸出手缓缓贴上他的额头,一下又一下轻抚着,良久,在感觉范御凡的情绪平复了些许后,这才道:“其实他也不算完全不管你。”
“恩?”
“不然他也不会让你带着这个东西了。”应墨隐说着,目光移向范御凡腰侧的那个锦囊。
范御凡顺着应墨隐的视线看过去,仍旧很是不解。.而这时就见应墨隐伸手将锦囊解下,放在手心上,似有些紧张又似有些担忧,他微微叹了口气,反手又将锦囊放回了范御凡手里。
“那年恰逢你生辰快到,她想不出要送你什么,便在凌薇的鼓动下准备绣个锦囊给你。她照着样子绣了好久才完成,当时我还骗她说这么丑的东西你肯定不会收,谁知她竟然真的信了,只将锦囊收了起来,送了其他东西给你。”
范御凡听着眼睛莫名红了,他紧咬下唇,道:“那这锦囊现在怎么又……”
“许是你大哥曾去过王府取她的遗物吧,这上面绣的是你最喜欢的竹叶,他肯定猜到了这是送给你的。”
“这个锦囊……是我前几天出门的时候大哥才拿来给我的,他亲手给我戴上,跟我说好好做事不要偷懒,姐夫我……”
泪水很快从范御凡的眼睛里面涌出,然而因为手不能抬,他只能任由眼泪落下直到打湿了枕头。应墨隐静静望着他,少顷只缓缓伸出手替他擦了擦脸:“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样哭哭啼啼可怎么好。”
“我心里面难过……”范御凡呜咽道,“他明明心里还是有我的,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看着我变成这样……”
应墨隐依旧不语,事实上早在他看到锦囊的那一刹那,便猜到了范御熙的想法。对方知道他会跟冷家人一起出现在茶叶铺子那儿,也清楚他看到锦囊的时候不会置范御凡于不顾,那个人啊,明明步步为营,明明说了要杀他们所有人为苏青墨报仇,可到头来还是狠不下心去做一个坏人。
想到这儿他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叹息。
“不要去想了,既然已经离开了就好好呆在我这里,有我一天,总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总结性地说完,应墨隐起身就要离开。
“姐夫,你说夕姐姐她真的……”
还没等步子迈出去,就听范御凡突然问道,那种带着哭腔又饱含希冀的语气让他心里一揪,却根本不敢转过头去看他此刻的样子。
“我不知道。”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应墨隐抬脚离开。
而与此同时,在景家宅子的后院里,哀嚎跟呻吟成为了今夜的主旋律。纪方宁此刻正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尽管有大夫在努力为他治疗,但因失血过多,此刻他早已没有太多的意识。纪若鱼跟纪小池都站在一旁看着,却因帮不上半点忙而显得手足无措,尤其是纪若鱼,她想不通自家大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洛王妃,纪大公子到底是出什么事了,竟然会变成这样?”就在这时,一直静坐旁边的景清蓝忽然出声问道。
他的声音很轻很冷,那种莫名有些揶揄的语气顿时叫纪若鱼心中一沉。然而还没等她回答就见床上的纪方宁似乎动了动,明明已经痛得要死,却仍旧强撑着道:“我……我不是说了吗,回来途中遇上了打劫的……”
这谎话说的太假,毕竟纪方宁一身黑衣又浑身重伤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出去闲逛遇上打劫的情况,然而景清蓝并不戳破,只点了点头,又道:“没想到这江月城的治安如此之差,看来我有必要去找冷大公子好好谈一谈了。”
“不……必!”纪方宁咬着牙道,“只不过是小事,实在不用劳烦景兄……”
“纪兄这话可真是见外了,大家同为齐宣国的使臣,你出了事我又怎么好坐视不理呢?”景清蓝说着就往外走,好像故意一般补充道,“此事怎么看都是紫云国的责任,纪兄放心,我一定会让冷大公子亲自登门给你赔礼道歉。”
“你!”纪方宁万万没想到景清蓝竟然会来这一手,当即怒极攻心,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景清蓝听着身后纪若鱼等人传来的惊呼声,他唇角一扬就这样往外走。谁料刚刚迈出卧房大门时就见肖洛凡行色匆匆地走了过来,在看到他的时候明显一愣,随即拉下脸道:“你来做什么?”
“洛王爷好像忘了,这里是景家的宅子吧?”
肖洛凡冷笑一声:“那景公子是否也忘了,本王明令禁止过你不要再插手本王跟纪家的任何事?”
五年前,正是由于景清蓝的帮助才让苏青墨从宫中逃走,肖洛凡事后在接手齐宣国的时候曾想过要将景家处理掉,但无奈景家势力错综盘桓,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