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说了不少,嘴皮子都干了,她儿子景子砚赶紧把一杯水递给她,让她润下喉咙再说。
景薄晏趁着她喝水的空档下来开口,“舅母,说来说去你不就是对我当景氏这个总裁有意见吗?不过你觉得这个意见有意思?今年钱你没少拿,否则哪能一次次跑去法国打肉毒杆菌,我拼死拼活给大家赚钱,你花的时候也长长心,不要觉得这是大风刮来的。”
景薄晏说话向来强势,一点长辈的面子不给她留,她脸上挂不住了,推着儿子让他说。
景子砚就是个花花公子,整天泡妞玩乐行,见到景薄晏双腿发软就尿急,被母亲推着,他只好硬着头皮说:“二哥,你私生活不检点,严重影响景氏的形象。”
景薄晏冷笑,他忽然问他外公:“外公,我哪里形象不好?”
一直装聋作哑的老头儿淡定回答:“我景氏薄晏玉树临风俊朗不凡,大大的男神一枚,鉴定完毕。”
景薄晏乐了,“听到没,外公都说了,至于我的私生活,都说了是私生活,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景子砚母子给气死了,景薄晏这种连个正面回答都没有的强硬态度让外面的一大家子人都看了笑话,秦蓁没法子,忽然坐在地上大哭:“子砚的爸爸呀,你这个死鬼怎么就走的这么早,剩下我们孤儿寡母受人欺负……”
景薄晏蹙起眉头,他不乐意跟一个泼妇胡搅蛮缠,摇摇头直接就走了出去。
看到当事人要走,秦蓁立刻要扑上去厮打景薄晏,却不想被景老爷子抓住了手。
老头一直健身,他手劲儿很大,紧紧钳住秦蓁的手腕,他一改刚才嘻嘻哈哈的模样,一双眼睛里敛着杀气,森寒彻骨的看着她。
“秦蓁,子砚的爸爸都死了这么多年你好嚎什么嚎,难道想下去陪着他?”
秦蓁打了个冷颤,都这么些年了,她只看到公公老顽童似的打发日子,几乎都忘了这老头年轻时候曾是个让黑白两道都闻风丧胆的人物。
“爸爸,我,我不是要冒犯您,只是……”
“别说了,让薄晏当家是我的决定,你们谁也改变不了,再说了,我还没死,你年年这么闹一回是什么居心?”
景子砚马上给他妈妈求情,“爷爷,我妈喝醉了,您饶了她吧。”
老爷子松手,用下巴点了点景子砚,“回去找人请个心理医生给你妈看看,是更年期到了,打再多的肉毒杆菌都不管用。”
……
顾云初跟辛甘聊天,说她初四就回去。
辛甘撩她,“不是说不回吗?喲哟,还是我二叔的本事大,说说,他是从哪条道儿到你心里把你睡服气的?”
顾云初发过去一个摔打的动图,“辛甘你还是黄瓜大姑娘吗?和你二叔一样不要脸。”
辛甘更得寸进尺,发过一个解套套的图片,“骚年,狭路相逢不如约一发?”
顾云初给她臊的不行,比流氓她比不了她,只好求饶:“好了好了,说正经的。”
辛甘也不再逗她,“你想好了就行,工作那边我跟人说,顾云初,我就是上辈子欠你的。”
顾云初赶紧拍马屁,“就是就是,我们上辈子是七世怨侣,最后一世了只能是闺蜜。”
“得,怨驴也是你和我二叔去,不过亲子库那个只要人家一上班我带你去,哎,简英城这个缺德冒烟儿的老混蛋,把你女儿给换了,我希望他断子绝孙。”
听完这话顾云初只觉得冷飕飕的,大过年的,她咒简英城不要紧,可是她自己还是简英城的女儿呀。
辛甘才不管这么多,她根深蒂固的觉得她就是辛天爸爸的女儿,基本上不见到简家人都觉得他们不存在。
和辛甘聊了一会儿,她被叫去打麻将,他们一家四口正好凑一局,再棒没有。
顾云初看了看时间,晚上11点半,离着12点还有半个小时。
她站起来,打开窗户把头伸出去,南方的夜晚潮湿寒冷,呼吸间全是火药的气息,说不上多好闻,可总归是过年的味道,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一闻到这个味道就知道是要过年了,一过年就大了一岁,她小时候特别盼着长大,以为自己能赚钱了什么都会好起来,可没想到生活总是在玩她。
抹了抹脸,她想把不开心的都抹去,关上窗户,她决定上床看书睡觉。
手里有本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大半天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她又想到了悠悠,也不知道他在郑家过的怎么样?郑浩南那个王八蛋都说儿子这东西对他没有意义,他会对悠悠好吗?还有那个老魔王,他对自己孙子都下的去狠手,也不知道怎么对悠悠?悠悠在景子墨那里的治疗刚开始,这下又搁浅了……
书歪在一边,她迷迷糊糊睡着了。
但是好像时间很短,她就被一阵紧似一阵的鞭炮声吵醒了,夜里12点,新年的钟声敲响了。
顾云初拿过手机,给朋友圈的人发了新年快乐的祝福语,而后想了想,又单独给景薄晏发了一条短信。
她这个新换的号码知道的人少,所以很安静,只有几个同事还有小林同租的女孩发来的新年祝福,没有景薄晏的回复。
知道他忙,本来也没有抱多少希望,可淡淡的失望还是萦绕心头,竟然郁闷的想哭。
抹去腮边冰冷的眼泪,顾云初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快一点的时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