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区域的草有齐膝高,走起来并不容易,不过地下的泥土十分夯实,倒不至于一脚一个坑,张影轩师兄在前面走得很平稳,不紧不慢,我发现他并没有拿法杖,这让我很奇怪,按理说师门之人法杖是必备的施法用具,只有像我这种初来乍到的才不会有,可是现在我也得到了一根师父亲手制作的法杖。
于是我问道:“张师兄,你的法杖呢?”
张师兄头也不回地说道:“断了。”
我一愣,虽说法杖是木质但是要想折断并不容易,除非受到巨大的力量,比如当初车祸的时候,师父的法杖就因此折断了,至今我也没见他做一根新的。
想必张影轩师兄也是遇到了不可抗力。
于是我又问道:“发生了什么吗?”
毕竟是我的师兄,对他的经历我还是抱有一丝好奇的,希望能从本人口中听到一部分。
然而他却冷淡地回答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顿时被噎的不知该说什么。
张驰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你师兄好冷漠啊,感觉不是个和善的人。”
我尴尬一笑,没再说什么。
张驰说得很对,张影轩师兄除了师父外,对其他人都保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人很难接近,若不是我一口一个师兄,估计他都懒得搭理我。
在这里昼夜不分,我们走了差不多有大半天,周遭的景物始终如一,大片的草原,我在想一般人住在这里估计都会得自闭症了。
我看到前面终于又出现了一间小木屋,孤独地伫立在草原上,比张师兄的小一些,看上去有些年月了。木屋旁开垦了一片田地,种着番薯和豆类作物。
我们来到门前,门关着,张师兄在门口喊道:“钱老在吗?”
没有人回应。
于是张师兄伸手推开门,门没有上锁,确切的说压根就没有锁,顿时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
我问道:“就这样进去没关系吗?”
张师兄看了我一眼,直接走了进去,我们也跟着进去,发现屋子里家具一应俱全,还有书籍以及精致的木雕,但是没有人在,地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看起来屋子的主人离开了有些时段。
张师兄巡视了一圈,说道:“今天就在这里留宿。”
我觉得主人不在就住下不太礼貌,但是张师兄这么说,我也不好反驳,毕竟他比我们熟悉这个地方。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多余的被褥倒是有一些,我们简单清扫了一下,三个男的就席地而睡,林雅则睡在床上。然而林雅有洁癖嫌弃床太脏还有霉味,让我好是一番折腾,结果也没找到合适的被褥,最后没办法,把自己的袍子当做床垫给她用了,这才消停一会儿。
一回头,瞧见张驰一脸厌恶地盯着我。
在这里不知白天黑夜,所以我们当即就睡下了,不知过了多久,被林雅叫醒,瞧见张影轩师兄已经收拾好东西在门口等我们。
张驰睡觉就和死猪一样,怎么叫都不醒,这家伙又是个气息绵长的人,害得我捂住他的鼻子和嘴巴五六分钟方才一脸冷汗地惊醒过来。
“我艹,云翼你要干什么!谋杀啊!”张驰一醒来惊慌地冲我大叫。
我一脸黑线,说:“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叫都不醒,我能怎么办?”
张驰一脸尴尬地笑了:“哈哈,这样啊,以后别这样,你看我爷爷叫我都是用打的,习惯了。”
额…;…;
我们继续行进,又走了差不多半天,终于抵达了一处无边无际的垂直峭壁,抬头望去,这处峭壁宛如擎天之柱,望不到头,顶部的有一片宛若银河一般的星云,呈树根状向我们后方扩散而去,而凝聚成的流光则向峭壁之后延伸而去,形成数条青白的流光之河,这就是地脉。
张师兄在峭壁上摸索了一阵,然后用晶石在峭壁上绘制了一个符阵,随即只见我们眼前的墙面一阵扭曲,出现了一个仅供一人行走的洞来。
张师兄道了一声:“跟上。”
随后就消失在黑暗之中,我们急忙依次紧跟而入。
一进入洞口,眼前并非完全黑暗,头顶有地脉的光投射而下,勉强能看清脚下的岩石地面,我是最后一个进入,身后的洞就立即消失。
张影轩师兄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又是很长的一段路,四周看不到半点景物,尽是凝如实质的黑暗,脚下的路也是枯燥无味的岩石,如此一路走来,几个人心中都无比沉闷,这样的环境,实在让人心生郁闷,甚至有种要抓狂的冲动。
真不知道张师兄是如何一个人生活过来的,要我一个人走,估计要疯了。
没有阳光,没有绿,没有生命,周遭是一片黑暗。
我们如此行走了不知多久,眼前的景陡然间瞬息万变,一片广袤的丛林倏然出现在我眼前,只不过树叶并非鲜绿,而是呈现出灰绿,十分诡异。树林之中有奇特的昆虫略过,有的很大,足足一米多,模样千奇百怪,十分怪异。
来之前师父对我说过,地脉之域其实是不同于现世的一处空间,依靠特定的通道连接,里面生活着各种各样世间不曾见过的生物,都是在地脉的养育之下成长起来,不同凡响,曾经百年浩劫和秦冕叛乱,有不少低等的魔物也被放逐到这里,所以其中凶险自不必说。
当我们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看到张影轩师兄灭掉了灯笼,折叠后收入布包内,然后从包内拿出了一把短刀,面严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