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中午,我正看着师父给我的书,听到这一声喊,立即跳下凳子,快步登上甲板。
放眼望去,只见百余米开外,一片遮天蔽日的云雾出现映入我的眼帘,两边一直蔓延到天际,无止无尽,宛如绵延大山。寻常雾霭,呈现的是一片灰蒙蒙的感觉,然而这片雾墙,在烈日照耀下,却白的如同棉花,浓郁得宛如牛奶,虽然呈遮天之势,我却感受不到半点压迫,甚至心中莫名的激动。
这是雾吗?简直就是一片垂天之云啊!而且我敏锐地发现雾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顺时针流动,缓慢平稳,显露出一条条若隐若现的流线,宛如风暴边缘,席卷而起的云雾,蔚为壮观。
我不禁联想到小时候看到过的动画电影《天空之城》,这片雾墙就宛如电影中围绕天空之城拉普达的流云,却比之更加广阔壮丽。
我心中不禁震撼,这就是包围瀛洲的雾墙!
这时,我看到韩叔开始向左侧转舵,福船渐渐改变方向,顺着雾墙旋转的方向驶去,呈近乎平行的姿态,一点一点地靠近雾墙的边缘。
随之而来,我能够感受到风速在慢慢加快,船速也在加快,但是不至于达到那种难以控制的地步,就好似围绕在雾墙周围的气流正在为我们加速,让我们尽快驶入雾墙之中。
福船迅速地贴近雾墙,当右舷几乎要接触到雾墙之时,只见眼前的雾墙倏然一动,刹那间将我们吞噬,在那一刻我们的视线瞬间被雪白的云雾遮蔽,在我眼前只有一片灰白,一股股雾气从我身边略过,清凉、潮湿。
就在这时,船头的导航石倏然一闪,随即我们的船就开始不断地调整方向。
与其说是调整方向,不如说导航石刻意引导福船的走位,人呆在船上很难自知,但是我通过福船细微的变动和大脑的构想意识到这就像在走法阵,每一步都需要细致入微的调整,一般船行,往往是笔直的或者呈一定曲线,但是绝不会左右转向,甚至出现原地转圈的情况,但是我们的福船竟然就以这样的方式行进。
毫无疑问,雾墙之内必然存在法阵,避免擅闯者进入雾墙之内。
我的视线被浓密的云雾阻挡,可视范围不足一米,不过我听到甲板上有人走动和交流的声音,也有不少船员下到船舱内去了,毕竟外面视线太差,不过气氛显得格外轻松。
但是我不愿意进去,我要亲眼看到我们走出雾墙的景,我知道一旦穿越雾墙,师门想必就在眼前了。
我按耐着心中的激动,走到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潮湿的气息瞬间涌入鼻腔,略微冰凉,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香,这是我在雾墙外围所无法感受到的气味,像花香却又带着一股稻香,仔细一品却什么都不像,仿佛是我从未闻到过的味道。
这是,一双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只见师父站在我跟前,手中抱着一条厚实的大衣,说:“至少还要两个小时方才能出雾墙,等一会儿会很冷,你把这条大衣披上。”
我一愣,接过大衣问:“为什么?”
因为海面之上温度相差不会太大,再进入雾墙之前,外面的气温穿短袖也不嫌冷,怎么进了这里就得穿大衣了呢?
师父淡淡一笑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不回船舱吗?这里什么都看不见。”
我摇了摇头,把大衣穿上,这种大衣很厚实,但不重,十分抗寒,不过很大,我穿着跟披了一条袍子似的。
师父无奈点点头,转身离去。
不等师父离开几分钟,林雅就找到了我,一个劲地哆嗦,说:“怎么这么冷!你在外面干什么?跟瞎子一样。”
我微微一愣,问她:“你不是妖吗?会觉得冷?”
她鼓着腮帮子说道:“我是花妖,对冷暖最是敏感,你觉得凉快,我就觉得冷了!”说着,她使劲搓自己的手臂,本来她穿的就单薄,只有一身运动服,俨然被冻得不行。
我眨了眨眼,问:“他们没给你这种大衣吗?”
林雅委屈地摇了摇头,说:“这衣服太臭了,我不要!”
我低头闻了闻,只是有一股霉味,并没有其他异味,就把大衣拉开一边说:“这条不臭,那要不你跟我穿一条,反正嫌大,两个人窝着正合适。”
只见我刚说完,林雅的脸唰就红成一片,好像雾中的红灯,朝我大声嚷嚷起来:“喂!你耍流氓啊!想吃老娘豆腐!”
我一头黑线啊,我只是看你冻得直打颤,好心好意让你暖和点,怎么就变成耍流氓了呢!
我也急了,忍不住吼道:“谁要吃你豆腐,不愿意拉倒,你自己裹被子去!好心当成驴肝肺!”
说完我把大衣一裹,很干脆地把腰绳系得严严实实,转身不再搭理她。
长得好看怎么了?长得再好看我也不会对你这千年老妖感兴趣啊!
然而过了没几分钟,我就听见身后牙齿打架的声音,回头一瞧,林雅还站在我身后,撅着嘴闹脾气,却被冻得蜷缩成一团。
其实现在的空气还不至于冷到这种程度,只是有一丝凉意罢了,估计林雅对寒冷过于敏感,才会如此。
瞧见她那样子,我顿时心中一软,道:“你回船舱去,外面冷。”
不理我。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她那倔脾气我还是知晓一二的,只好解开腰带,脱下一条衣袖,说:“得,进来啊,这衣服太大,我穿着兜风。”
林雅这一次终于服了软,没再拒绝,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