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奇怪了,外面原本密密麻麻的鬼怪,全都像空气一样蒸发了,村子里黑灯瞎火的,没有丝毫的生气,如同无人村一般。我甚至怀疑我和孟老三是不是这个村子最后的两个活人。
想到这,我不禁有些担忧猪头,也不知道这小子跑哪去了,可千万别出事才好。
孟老三是本村人,对地势很熟悉,东跑西跑,绕到了一个小屋子里,打开门走了进来,上了栓,喘了口气说:先在这避一避,挨到天亮再说。
屋子是那种土砖房,上面有个窗口,月光透了进来,屋子里倒是挺亮堂。我四下看了一眼,屋子很简陋,锅碗瓢盆倒也齐备,隔着帘子里面还有个隔间。
我呼呼喘了口气,定了定神,刚要点烟,他伸手打掉了我的火机:“不想死,就忍着。”
这毕竟是他的地盘,我心里虽然不痛快,但也只能忍了。我问他这是哪,能可靠吗?
他说,这是村里孝子的屋子,他爸一时半会找不到这。
我心想什么叫一时半会,看来这地方也不完全靠谱,我紧张的隔着门缝往外瞅,随时准备开溜。
我问他,干嘛装疯卖傻,老爷子是不是诈尸了?
他冷笑了一声:“不装疯卖傻,我能活到现在吗?”
我感觉他们这一家子肯定有问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把我扯进来,按理来说,我已经丢掉一条魂魄,跟猪头的本事也很有限,无论从哪一方面,对他们的意义并不大。
他没有回答老爷子的事,拉了把椅子在墙角坐了下来,从墙角的米缸拿了一些米装在口袋里。
我也是累了,拉了把椅子靠着门坐了下来,我问孟老三前面唱的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孟老三想了想说,他也忘了。
我对他也是没辙,懒的再问,节省点体力。我现在身子虚,今晚这一通折腾下来,现在都快要累趴了。
孟老三话不多,他转身进了里边屋子。
过了很久,我见他都没动静,心里有些慌,又口渴的厉害,就在屋子里四处翻找了起来。
我在墙角找到了一口水缸,拿了水瓢,掀开木盖子,打了一瓢水,打算喝下去。
水一凑到嘴边,我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腐臭味,熏得我直接吐了,我定眼一看,缸里面有什么黑不拉几的东西在飘动着,我用水瓢打了一勺,凑在月下一看。
我去,水黑乎乎的,从颜来分辨,即便不是血,也是跟血有关的东西。
更可怕的是,在水瓢里,我竟然发现了一截粗壮的手指!
手指上还带着一枚绿翡翠戒指,如果我没猜错,这枚戒指是赵大福的。昏暗的光线下,大水缸里的还有不少漂浮物在晃动着,散发着腐臭味。
呼啦啦,水缸里一阵响动,一只脸盆大的王八从缸里探出了头,黄豆大的眼珠子绿油油的,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头皮一阵发麻,连忙扣上了缸盖。心中第一反应是,赵大福被人分尸喂了王八!
但是我明明记得赵大福与赵小志联手从我这里骗走了赌场肖麻子床底下的木匣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村子里呢。
不对,且不管缸里是不是赵大福,孟老三不说这是村里孝子的屋子吗?既然是孝子怎么会干出用人肉养王八的勾当。
孟老三在骗我,这村里的人没有一个可靠的,他到底藏的是什么祸心。
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是开门,赶紧逃离这鬼地方,避免遭了孟老三的毒手。
我打开门栓,门根本打不开,我用力摇晃了几下,门外传来突突铁锁链的声音。
妈的,门从外面被人反锁了,我意识到被孟老三给耍了。用力推了几把后,我发现想要出去的机会已经很渺茫了。
一晚上被人耍的团团转,我心中憋了股怨气,光脚不怕穿鞋的,你想要老子的命,我弄死你丫的。
想到这,我顺手从墙角摸了一把锄头,屏住呼吸,轻手轻脚掀开帘子,往里屋摸去!
里屋一片漆黑,我紧张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孟老三如果敢耍花招,老子先下手为强,一锄头耙死这鸟人。
“孟老三!”
“孟老三!”
我喊了两声,根本没有人应,里面太黑,我怕遭毒手,从口袋里摸出火机,点亮了。
里间很小,除了一张小床和墙上的照片,空空如也!哪里有孟老三的人影。而且屋子里密封的,孟老三就这么奇迹般的消失了。
我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照片已经泛黄,穿着军绿的衣服,应该有些年头了,女的容貌清秀扎着羊角辫,旁边的人却只有身子,没有脑袋,显然是被人刻意剪掉了。
相框底边写着一行字,写的是三郎与瑜,后面是日期!
三郎、瑜,这不是立贞节牌坊的人物吗?而且在灵堂里,我也找到了他们两人供奉的牌位,也就是说这两人确实是太平村人。
可是孟老三不是说,这是孝子的屋子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里屋阴森,火机我还要留着点烟,我退出了里屋,既然出不去,老子就耗到天亮。我决定了,等天亮了,就是有天大的事,老子也要离开这鬼地方。
屋子里静的只剩下我的心跳声,想到水缸里,还装了一缸的碎尸,我心里就发毛。这时候,我倒宁愿有个厉鬼在我耳边呼啸了,也胜过这种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过得太慢了,简直是度秒如年,我又冷又乏,困的直打哈欠。
我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上,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