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江北一条老巷子里,找了个小排档,点了个竹笋焖肥肠,要了小酒,躲在角落自斟自饮。
在来的路上,我已经试过了,无论我如何聚集元气,都会被丹田里的一股寒气所阻,更痛苦的是,那股寒气,正在一寸寸的冰冻我的经脉。
经脉痉挛那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我试着从煞经与凤先生的笔迹上寻找破解之道,但终究是一无所获。
该死的韩光,只怕七天后,无他的解药,我全身就会痉挛而死。而且我用不了魔气,就是个废人,还怎么完成任务?
原本想冷血衣让我来杀韩光,意料之外更多的是蔑视,毕竟我那时候已经成魔了,而韩光却只是个普通的金三角杀手而已,算不得玄界中人,我心存小觑,然而到了江北,才知道什么是阴沟里翻船。
眼下我几乎是已经走入了绝境,有茅杀在,我想杀韩光很难,身中无解剧毒,更是让我回天无术,当真是陷入了两难之地。
这家排挡做的菜是一绝,但由于地理位置较为偏僻,却极少有人关注,我心中烦闷,唯有以酒消愁。
哟,美女,想来点什么?店老板客气的迎向门口,一个穿着青色连衣裙的少女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门口。
在这种小店难得有美人光顾,老板不禁多看了两眼。
“那人吃什么,我就点什么。”少女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道。
“好叻,竹笋焖肥肠,一壶烧酒!”老板向厨房里面吆喝了一嗓子。
我回头一看,是胡小花,她正坐在我的对面冲我眨眼睛,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很是可爱。
不过,我现在可没闲心与她玩这种捉猫猫的游戏,梨花在我离开封魔山庄的时候,明确的表示了,我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这次的任务就算失败。
想到柳絮的性命还捏在魔门的手上,我是绝不敢轻易暴露身份的。再说了,我现在这张面具摘不下来,又是一张青色的魔脸,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一个魔,若是这点挫折便压抑了内心嗜血的狂傲,那也太逊了。
胡小花端着杯子走到了我的桌子边,突然神秘一笑:“张枫,我知道是你,对吗?”
我默不作声,胡小花太聪明了,跟她这种人说话,稍有不甚很可能就会被看穿心思,所以我干脆不言语,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你别装了,别以为戴个面具,我就认不出你来了,告诉你,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胡小花道。
“你认错人了!”我懒得搭理她,冷冷的回了一句。
“我问过那头死肥猪了,他说你死在封魔谷里,但我不信,我母亲与狐祖说过,你天生有王印护佑,又是江九天的传人,肯定会逢凶化吉的。”
她见我不搭理,有些无趣,眼珠子一转,又道:“这样吧,天下间没有比我狐族情报更灵通的了,你想知道哪些事情,只要我知道的,可以全告诉你啊。你这次回到江北,肯定不好受吧,嘿嘿,昨天晚上我可是有所耳闻哦。”
“怎么解毒?”我问。
好说,跟我来,胡小花见我主动提问,兴奋无比的站了起来。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胡小花既然擅长弄情报,她自然能知道有很多人被韩光所控制了。
胡小花领着我,在江北老城区东拐西拐的,最后在一栋荒废的老宅前停了下来,在门上扣了扣:“糟老头在吗?”
我倚在门边,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这毒实在太可怕了,饶是我只是发力走上一段路程,此刻也是觉的经脉疼痛剧烈难当,就连呼吸都是火辣辣的疼。
门打开一条缝,一双昏黄的老眼在门缝中偷偷的露了出来,当看到是胡小花的时候,他怪叫一声,跟见了鬼似的!
胡小花一只脚卡在门边,毫不客气的推开了门,“糟老头,本姑娘来了,你怎么也不出来迎接一下。”
里面是一个驼着背的老头,头发乱糟糟的,发黄的长须,编织成一根小辫子,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再配上他那胆小怕事的样,倒是有些诙谐可爱。
“又是你这鬼丫头,上次骗走了我的太虚丸,还没找你算账,你又找上门来了。”老头子似乎对胡小花很是无奈。
胡小花挽着他的胳膊,亲昵道:“糟老头,我这次来可是给你带生意来了。”
糟老头扫了我一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这都病入膏肓了,丫头,你要喜欢他,我看你得准备好守活寡。”
我心情很平静,冷血衣说我不够愤怒,仇恨不够,所以难以激发三尸神与魔丹的威力,他会一步步的让我充满仇恨,变成狂魔。
但现在,显然我还没到那个地步,只能说受魔气影响,心变的冷了一些罢了。
“糟老头,你就别开玩笑了,他可是江九天的儿子,冷血衣的徒弟,你难道不给他看一看吗?”胡小花死缠烂打的问道。
糟老头嘿嘿干笑了一声:“他就是太上老君的儿子,老子也不买账,让他滚蛋,你看不出来,他是魔吗?”
胡小花微微呆滞了一下,显然她也没想到。
“没错,我是魔,前辈好眼力,既然无生,我也不强求了,告辞。”他一眼能看出我的身份,修为自然极高,若是不肯帮忙,强求只怕也无益,还不如洒脱点。
胡小花连忙拉住糟老头的手道:“糟老头,你帮帮他,他现在中毒太深,又深受内伤,如果你不救他,他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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