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搭理他,猪头在一旁呼天喊地的大叫苍天不公,他自诩天纵之才,未来的大天师,结果还不如我这个“白板”,这不是打击他的积极性吗?
其实他也是刚刚入行,底子并不厚,没能亲手斩杀女鬼,他等于是丢了手艺。
我躺了一会儿总算缓过神来,连吐了几口血沫子臭痰,舒服多了。
我点了根烟,吸了两口递给坐在一旁生闷气的猪头,“看来你家这杀猪刀跟我有缘,没办法,谁让我颜值比你高呢。”
猪头有些伤心的抹了把泪,张枫你大爷的,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我挨着他坐了下来,收起玩笑之心,安慰说:“你别忘了,咱们可是呆猪组合,我不过是瞎碰运气罢了。不管如何,咱俩这单活算是搞定了,算是没砸锅。”
猪头听我这么一说心情好多了,像看怪物一样的盯着我,“你倒是好运气,难怪凤叔说你天生就是干这行的命。算了,反正咱们是兄弟,先说好,以后你翅膀要硬了,可不准撇下老子单干。”
我揽着他的肩膀,指着人偶说,“我要是日后撇了你,就像这娘们一样,挨千刀!”
我有几斤几两,心里很清楚,说白了,没有猪头引路,我就是一废物。凤山也说了,猪头是我的福星,我还怕他把我撇了呢,今儿他要不来救我,我现在估计早就在跟阎王爷喝茶了。
猪头心下满意了,勾住我的肩膀,笑嘻嘻说,“这还像句人话,不白费老子打车来救你。”说到这,猪头肉疼了起来,凝眉咒骂:“妈的,可惜了一包袱的法器,全让司机给卷走了。”
我问他怎么找来的,今儿个他要不来,我只能双手插兜,完(玩)蛋了。
猪头往后捋了捋油乎乎的头发,得意的笑了起来,“你当我真傻啊,就你这衰样,命都快没了,哪来的桃花运。就算有女人上门,那也是桃花煞,三更半夜的,人不找你,那就是鬼了。”
“我说,你看到我走岔了,也不吭一声。”
猪头说,你中了邪似的,开的飞快,我追在后面喊你,你小子跟个聋子似的,能怪我?
“不过你也真够二的,我不是给了你一张符吗?你咋不贴这娘们。”
他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来气,拾起女鬼扔掉的符纸,还给了他,“你给我的破玩意,根本不管用。”
猪头一脸的诧异,“不会啊,这可是我从老头子那偷出来的,怎么可能有假。”
他摊开凑着车灯一看,没好气道:“我去,符印都糊了,封个几把的鬼?”
我一看,符纸上的符笔都皱巴、淡化了,多半是因为紧张,虚汗把裤兜湿透了,拧巴一阵,灵符失去了效力。
符这种东西灵物,哪怕是损毁一毫一毫,威力都会打折扣,更别说被汗泡的符笔都看不清。
看来我怪猪头了,我连忙岔开话题,把他手上的人偶拿了过来。入手一摸,才发现人偶的表皮不是布的,而是有些粗糙的皮质,油腻腻的,摸起来很柔软,就像是婴儿的手臂一般。
人偶的面皮上清晰的描摹着王玲的相貌,栩栩如生,极为逼真。
我问猪头这是啥?他咬着香烟,接过去,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撕掉外面那层表皮,里面是一个稻草人。
稻草人全身血淋淋的,散发着腥臭之气。
猪头脸阴沉,一言不发,竖起两指刺进稻草人的心窝子里,掏出一堆腥臭、血糊糊的玩意,看的我恶心之余一阵毛骨悚然。
“这是五通一脉中的邪物,傀鬼!”猪头收起稻草人,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神凝重的告诉我。
我问他什么是傀鬼!
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上车再说,到了车上,猪头说,傀鬼是五通一脉中很有名的邪术。
制鬼师以捆横死之人棺木的草绳,扎成人形,再取坟头、吃过死人肉的阴鸦或者猫、鸭灵这种阴邪之物的内脏置于稻草人中,引来恶灵、或是一些游魂野鬼的魂魄束缚于其中。制鬼师再以自己的血供养百日,稻草人通了邪气,以人皮缝制傀儡的外皮,最后为她开眼画形,傀儡鬼就成了。
由于傀儡鬼被制鬼师用血祭养过,又是他们开的眼,所以它们只听从制鬼师的号令,多用于看家护院、运财,以供驱使。
我斩杀的这只傀鬼来头不小,它背后的制鬼师,显然不是单纯的为了驱使它,而是想让它成傀妖。一旦她吸食了足够多的精血,有血有肉,身躯成实,即与人无异,能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手段也会更厉害,成为傀妖。
万幸今天晚上遇到的不是傀妖,否则傀就不是我俩这种“白板”能够对付的了。
我心下一惊,问猪头,这么说来,王玲是制鬼师,那么她是想给自己制造一个真正的活替身?
猪头点了点头说,很有可能,这只傀鬼已经有血和意识,如果再发展下去,修成了傀妖,完全可以当她的替身。
“枫哥,现在看来要对付王玲,恐怕不简单啊。咱俩毁了她快要养成妖的傀鬼,这梁子结的海里去了。”猪头浓眉紧蹙担忧说,看的出来,他很忌惮王玲。
我冷笑了一声:“傀鬼落在咱们哥俩手上,只能说天道昭昭,报应不爽,这玩意不灭了,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猪头“嗯”了一声,“没错,五通邪人把圈子给搅浑了,迟早有一天这些人渣都得被收拾了。”
我现在也算是入了圈子了,原本一些忌讳的话题,也不用像先前那样藏着掖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