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苍都突然大声说,继而又声音低沉,“直到得知你死去的那一天。”
康坦斯特沉默了。
“在听到战况后,我一时间无法接受,恍恍惚惚中不知为何我又走到了那根你立在地上的铁桩前,一看到它那些昔日有关你的记忆便全部涌现,然后我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一直看着铁桩,一直一直,直到号角再次打响,”苍都说,话语里带着伤感,“我没能看到您死前的最后一刻,但是大家都说你是个英雄,用各种修辞来描述你那时的样子,屹立不倒,像是雕像。”
“我就禁不住去联想您那时的模样,然后和面前的铁桩联想在了一起,您不就是这根铁桩一样吗,无论什么样的武器,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撼动,更别说是斩断了,”苍都后撤,与康坦斯特拉开了距离,他一挥手,铁砂剧烈的在空中舞动,发出簌簌的响声,它们围着苍都环绕像是一团黑色的龙卷。
康坦斯特没有轻易上前,那团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铁砂,有可能把他和那柄飞刀一样给吞噬殆尽。两个人拉开距离对峙着。虽然这对康坦斯特来说算是梦寐以求的情况,他是不想和自己的后辈拼上生命搏杀的。
“康坦斯特团长,不,老师!”苍都忽然大叫,仿佛要喊出满腔的热血和感情,“晚辈不知道自己的理解有没有错,但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按照我的理解,不断的迈出步伐直到走到今天,我想老师或许并非要我们真的斩断那铁桩,而是要在不断的尝试中明白那铁桩的坚韧,我们需要的并非是什么强大的取人性命的招数,更重要的是,是像那铁桩一样,坚韧不倒吧。”
苍都用力的握紧了双拳,铁砂流动的速度更加快了,像是一群时刻准备好要发起进攻的野兽。
“所以我再也不渴求有老师那样厉害的招式,这几十年来,漫长的道路,每次我觉得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拿跟铁桩,虽然它一直被遗忘在那个地方,但对我来说却永远都存在与心里,于是那根铁桩就会砸醒我浑浑噩噩的脑袋,我才一直走到了今天。”苍都说。
“是这样啊,”康坦斯特感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的感叹到,声音柔和,“现在才拿出真正的本事,之前那一堆,是想证明,你已经有了和我并驾齐驱的实力吗。”
“虽然有些不敬,但的确如此,”苍都说,“老师是守护月夜界的英雄,以前是,以后也永远是,但如今,第一分团的团长是我,那么我就必须要做到和老师一样,我再也不能只做那个跟在老师后面一心希望变成第二个老师的男孩了,而是要靠自己,走到和老师相同的位置。”
“这铁砂就是证明,”苍都伸手,隔着一层空气虚抚那些铁砂,“不再愚钝的期望着老师剑制,而是以自己的方式成为能够守护月夜界的人!”
“要用这铁砂,来阻止我的剑制吗?”
“正是如此。”
“是么,是这样啊,”康坦斯特欣慰的说,“话说回来,其实有一件事我还没有问你啊,虽然在睁开眼时,就隐约感受的到,但苍都,就由你来告诉我吧,现在的月夜界还在战火中吗?”
“战争,已经不存在了,”苍都做出了庄重的骑士礼,“月夜界,正走在和平的未来上。”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康坦斯特说,“感觉自己,终于可以安心的闭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