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匆匆和父母亲妹妹打了招呼,安宁迫不及待去往太奶奶家。进屋时太奶奶似乎在睡觉,听到他和爷爷奶奶的谈话这才睁开了眼睛。见到安宁太奶奶笑了笑,伸手招呼他坐到自己身边。安宁乖乖坐到她身边,太奶奶伸出手轻抚着他的后背,极尽怜爱与疼惜。其实每到这时候安宁都想笑,因为他平时就是这样摸那只大黑猫的。太黑猫此时正在太奶奶旁边窝成一团,眼睛半睁不睁地看了看安宁。太奶奶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一脸的倦容。其实算一算并没有多久没有见到她老人家,可是现在细细看上去她竟似乎比上次看见老了许多。
“太奶奶,您还好吧?”
太奶奶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握起安宁的手。
“回来啦?太奶奶老了,一天不如一天,也许就快离开你们了。”
听太奶奶如是说安宁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鼻子也有点酸。尽管他不希望太奶奶离开自己,但已有几分相信太奶奶确实时日不多。这次回家来看太奶奶,一进屋他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气味儿。这究竟是什么味道安宁说不上来,不过从小时候起,他就在一些老人的家里闻到过这样的气味。而一但闻到了这味道,这家的老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归西。安宁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件事,他在心里暗暗地称呼这种气味为“死亡味道”。
“您别胡说!你身体好着呐。再有几天就是您百岁生日了。”
听到百岁生日,太奶奶的脸明显僵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喃喃地说道:
“所以我说我要离开你们喽。老话讲,人活九十九阎王不叫自己走。活到这么老看到这么多后人,我也应该知足啦!”
“妈,你可别瞎说。”
插话的是奶奶,竟然带着一丝悲切的哭音儿。
“玉香儿,看你,快给咱老孙子洗点水果去啊。”
爷爷及时转移了话题,奶奶连声答应着,用袖子抹了下眼睛往外屋走去。安宁见气氛有些尴尬,想转移话题。
“太奶奶,你身体硬实着呢!昨晚我还梦到您和另一个老太太打架呐!”
“这孩子!连做梦都异想天开,你太奶奶都多大岁数了?你当是街头小流氓呢说打架就打架。”
说话的是爷爷。太奶奶苦笑了一下:
“儿呀,有些事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让他知道一些也好。宁宁啊,也许你做的梦就是真实的。”
“啊?”
安宁一阵愕然。之前的梦做得再真实,醒来后想想也不过就是个梦,没想到看来这梦是真实的。太奶奶接着说:
“有些事也是得告诉了,之前不说是希望你能过上普普通通的生活。但也是我太自信了,认为自己想尽办法也能独立解决,可是我真的是老喽,真的不中用了……”
“太奶奶,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不明白?”
太奶奶接下来的一番话道出了原委。
安宁的祖上并不是普通人,而是颇有名望的驱邪捉鬼手段异人。家族中不仅仅男人是能手,女人也个个巾帼不让须眉,甚至有些做得比男人还出色。每代的媳妇们还有个任务,就是成为婆婆后要传授技艺给下一代媳妇。媳妇们有了技艺不但能壮大家族的势力也能自保,使得男人们外出时没有后顾之忧。更有些优秀的女人还能够在男人临敌时助其一臂之力。这样不但大大增加了男人们的安全,处理事情的成功率也有了更大的保障。
到了安宁太爷爷这一代,他娶了两房媳妇,按入门先后分别是夏春花和太奶奶。按规矩,她们的婆婆也开始传授她们技艺。夏春花所在的夏氏家族本也是除魔卫道的大家,与安家齐名。夏春花虽不能说学艺精湛,但至少也掌握了夏氏家族很多基本的功法。嫁过门后又学习了安家的手段,可以说是集两家之所长。相对于太奶奶的资质一般且没有基础,夏春花简直是一学就会一点即通。而且她确实也十分聪明,不但学得快,甚至还把两家的许多功法巧妙地结合灵活运用。而太奶奶本身对这些兴趣就不浓,只想安安稳稳地做一个贤妻良母亲过平凡的日子,所以她的水平差了夏春花一大块。
夏春花的出类拔萃自然得到了家族的肯定和更多的青睐,然而随着她能力的增强固执和略有些霸道的性格也逐渐愈演愈烈,和家族甚至乡里间时有摩擦。家里人忍让着不与她计较,乡邻碍于安家的声望和手段也尽量避着她,表面上看倒也相安无事。
与她相较,太奶奶倒是文静贤淑了许多。太奶奶性格比较随和,从不会和人去争什么。对待丈夫尽心服侍,对待公婆和长辈孝敬有佳,对家族里的孩子们极尽呵护。对待家人如此,邻里乡村有个大事小情她也会不遗余力地能帮就帮,因此她口碑极好。这样时间久了,夏春花看她未免有些心生醋意。但太奶奶一口一个姐姐对她也甚是亲近体贴,这口酸醋也只得自己偷偷咽下。事实上,夏春花对太奶奶也还是不错的。有时会找她聊聊家常,一起做点针线活儿,甚至太奶奶修习技艺不得要领之时她也会指点一二。几年的时间里,太奶奶先后生育了两个儿子,夏春花也待他们视若已出疼爱得不得了。一家人倒也算得上是其乐融融。
然而这种平静祥和,在太奶奶生下第三个儿子后被打破。
夏春花本来进安家的门要早于太奶奶,但是她却一直不生育。一开始也没人觉得怎样,都想着过个三两年也许就生了。然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