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侧过头,道:“你不会明白的。”
他身体一僵,眼中的神采有些暗淡:“小琳,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么?”
我愣住了,他走上前来,抓住我的双肩,轻声问:“如果今天被杀的是我,你会为我收尸,入土为安吗?”
“会。”我坚定地说。
他眼中总算有了几分暖意:“你的心中,有我的一席之地吗?”
我心乱如麻,说:“云麒,我的女儿还躺在床上,我现在不想去想这些。”
他目光渐渐淡了下去,叹息道:“我明白了,你赶快回去陪着小曦吧,我炼完了丹,就给你送过来。”
我心中有些愧疚:“云麒,谢谢你。”
“我们之间,从来都不需要说谢。”他执起我的手,在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等我。”
这两个字,比千金还重,让我不堪重负。
我回了家,陪在小曦身边,七天之后,云麒赶来,将一只玉瓶递给我,我打开闻了闻,药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正是清魂丹。
我抬头看了看云麒,他有些憔悴,下巴上居然长出了一层青幽幽的胡须。
我更加内疚了,拿出一瓶培元丹给他,说:“看你,这些天一定没有好好睡觉,先补补元气吧。”
云麒淡淡笑道:“我没事,只要小曦能好起来。”
看着他的笑容,我心里有些难过,取出一颗培元丹,亲自给他喂到嘴里:“快吃了吧,我心里也好受些。”
云麒终于张开嘴,就着我的手指,将丹药一口吞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的牙齿在我手指头上轻轻刮了一下,我浑身一抖,仿佛过电一般,一股异样的电流流遍了我的全身。
我吓得立刻收回手,转身回到小曦身边,将清魂丹放进她的口中。
小曦在黑暗之中一边哭一边走:“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啊,小曦好害怕。”
“小曦。”
她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到一个高大的叔叔朝她走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却始终看不清那个叔叔的样子。但是,她却感觉到这个叔叔很亲切,仿佛在她出生之前就认识了。
“叔叔,你是谁?”小曦问。
高大的叔叔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和蔼地说:“小曦,你该回去了。”
“我要妈妈,我要回妈妈身边去。”小曦抓着他的手,说,“叔叔,你带我回去找妈妈好不好?”
高大叔叔牵着她的手,在黑暗中缓缓前行,小曦再次问:“叔叔,你是谁?”
“我?”高大叔叔笑而不语,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天空,小曦不明所以,一脸茫然。
“小曦,你喜欢爸爸妈妈吗?”高大叔叔问。
“喜欢,小曦要永远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小曦蒲扇着长长的睫毛,用嫩嫩的声音说。
高大叔叔蹲下身子,抓住她的双肩:“你喜欢外面那个世界吗?”
小曦再次点头:“喜欢,那里有好好玩的游乐场,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还有云叔叔,莫非凡,宋宋阿姨,小金哥哥,我好喜欢好喜欢他们。”
“很好。”高大叔叔张开手,手心之中亮起一颗金光闪闪的光球。
“好漂亮呀。”小曦高兴地说。
高大叔叔将那金色光球放进小曦的胸口,金色光球立刻就钻了进去,小曦双眼立刻亮起耀眼金光,金光射出去,在不远处打开了一个白色的门。
高大叔叔叹息道:“果然,只有你可以。”
他认真地看着小曦的眼睛,说:“小曦,你听着,只有你能够拯救外面那个世界,你一定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保护爸爸妈妈,保护……所有人,明白吗?”
小曦茫然地点了点头,高大叔叔朝白光之门指了指,说:“去吧,去找你的爸爸妈妈。”
小曦高兴地跑到白光之门前,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高大叔叔渐渐隐进了黑暗之中,再也不见踪影。
我焦急地看着床上的小女孩,忽然,她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妈妈。”她软软的声音对我来说,是最美妙的天籁。
“太好了,小曦,你吓死妈妈了。”我将她紧紧抱进了怀中,抬头朝云麒投去感激的目光。
云麒笑了,那浅浅的一笑,光华流转,仿若阳光和熙,春暖花开。
我的心微微轻颤,将小曦抱得更紧了。
我在心中默默地说:谢谢。
一眨眼,进入了仲夏,一年之期很快就要到了,周家已经彻底稳定下来,我让宋宋留下来看守,然后收拾好东西,带着莫非凡,小金和小曦,准备前往山城市,为周禹浩举行复活仪式。
我孤身一人来到当初的洞府,周禹浩的灵魂和身体都已经温养得差不多了。
我又给他喂了一颗养魂丹,将他从入定之中唤醒。
周禹浩居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不是灵魂,而是肉身。
我惊诧地望着他,他苦笑了一声,揉了揉我的脑袋,说:“我没有复活,只是将魂魄封在肉身之中而已,我必须每天吃一颗培元丹,不然肉身就会真正死亡,即使如此,也只能维持三个月。只不过,比起将肉身连同生命维持仪器一起运去山城市,要方便很多。”
我朝他扑过去,抱紧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还有温暖如常人的体温,让我热泪盈眶。
“培元丹我多的是。”我将脸埋在他的身上,闷闷地说,“只要你好好的,要我干什么都行。”
“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