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便提着一大块猪肉上门了,按照规矩,如果要拜干爹,必须要送家猪臀部上那一块肉,
那个从广东回来的屠夫名叫张孝余,他虽然是干屠夫的,长得却很和善,待人接物也不错,韩父韩母绝得他实在太合适了,便许下一万块钱的礼金,张孝余满口答应下来,这算是白得的一万块,谁不愿意呢,
韩父韩母又给神婆送了一万块过去,神婆便在韩家大唐上摆了个简单的香案,然后让韩父韩母找一张大的八仙桌来,摆在香案前,
这八仙桌就算是一座桥,也算是一座门,法事开始之后,神婆先是烧香作法,烧了几张符箓,然后抱着一只香炉,坐在八仙桌旁边,双脚在桌子下面不停地颤抖踢踏,口中开始吟唱,唱的调子古老而阴森,听不太清楚,
一边唱,神婆便让张孝余领着韩露露钻桌子,钻一次桌子,就算是过一次桥,或者穿一道门,要整整钻七七四十九次才行,
刚钻第一次,韩露露就觉得有些不对了,从桌下过时,她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
刚开始她也没在意,出了桌子,神婆忽然问韩父韩母:“你们家有没有老人是浑身是血走的,”
韩父韩母连忙说没有,韩家在解放前是秀才之家,家风一直很好,战乱年代他们与世无争,做了不少好事善事,村里的人都念着他们的好,解放之后,韩家祖父被当成大地主抓起来,公审的时候,台上问该不该杀,台下的群众都说不该杀,于是韩家逃过了一劫,几个老人都是寿终正寝的,
神婆便高声呵斥,让那个挡路的恶鬼赶快走,然后又继续钻桌子,一连钻了好几次,忽然屋子里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腐臭味,还有一股淡淡的烧焦味道,
神婆又睁开眼睛,问韩父韩母,祖上有没有老人是被烧死的,韩父韩母连忙摇头,
神婆又呵斥了这个拦路的恶鬼,又钻了几次桌子,忽然韩露露手臂上一疼,从桌下钻出来一看,自己的右臂上被划拉了一道大口子,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神婆大惊,从桌上的碗里抓起一把糯米,朝着空中一扔,怒吼道:“哪里来的恶鬼,还不快速速退散,否则打得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骂完,神婆又继续作法,韩露露发现,站在她身边的张孝余脸色很难看,都有些不愿意往桌子下钻了,
韩父韩母连忙说,如果事情办成了,再送五千块的礼金,
为了这五千块,张孝余咬了咬牙继续钻,忽然,神婆脸色骤然大变,瞪着桌子下怒吼:“你这女鬼,是从哪里来的,你生前不洁,死后还要来害人,你就不怕下十八层地狱吗,”
话音刚落,屋子里不知从哪里来了一阵阴风,将香案上的蜡烛吹灭,随后又响起女人凄厉的笑声,在屋子里久久回荡,,听起来特别的瘆人,
张孝余终于忍不住了,抱着脑袋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出了门外,一会儿就不见了,
神婆的身体忽然抽搐起来,翻了白眼,倒在了地上,韩家人又是掐人中,又是人工呼吸,好一阵才把神婆给弄醒,
神婆醒来之后,捶着自己的胸口,哭道:“作孽啊,真是作孽啊,你们韩家现在大祸临头了,”
说完,推开众人,起身匆忙离去,第二天就把那一万块钱礼金给退了回来,
当天晚上,韩露露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冷,好像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一样,她从噩梦之中醒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提着斧头的烧死鬼,
她吓得尖叫,叫来了父母,但恐怖的是,除了她之外,谁都看不到那个烧死鬼,
渐渐地,她的房间里开始长出一层黑漆漆的污渍,连她的父母都躲着她,她怕连累父母,只能提前回到了学校,
韩露露还说,她家里还发生了一些怪事,父母的房间里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血迹,她走的那天,还在爸妈的枕头下发现了一个血手印,
“姜琳,求求你,帮帮我们家吧,我真的无路可走了,那个神婆也不管,我,我有钱,”她从包里拿出一叠钱,看起来有一万多块,“这些是我十几年的压岁钱,全都给你,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我沉默了一下,接过那叠钱,奶奶在书里说过,这一行也是有规矩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天经地义,不管多少,都要收点,不然反而是给自己揽了因果,得不偿失,
“好吧,咱们毕竟是同学,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不一定能解决你这件事,先到你家看看再说,”我道,
韩露露连忙点头:“那,我们现在就走,”
我问了韩露露的地址,她家住得不远,就在市郊,一去一回,只要两个小时的车程,正好下午没有课,我给周禹浩打了个电话,周禹浩说,他还在消化阴太岁残余的能量,这点小事,我自己解决就行,
我收拾了点东西,和她一起坐上了去韩家村的车,
韩家村是一个比较富裕的村子,家家户户都建起了小别墅,当然,这些小别墅就和中国千千万万的农村自建房一样,中不中洋不洋,看起来特别怪异,
韩露露一进村子,就觉得气氛不对,村里的村民们只要一见到她,转头就走,有平时跟她要好的小孩子要过来跟她玩,都被自家大人拉走,低声说:“别过去,被沾了晦气,”
韩露露满脸担心,见了一个中年妇女,连忙跑上去:“二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