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想要股份吗?”陆相宜冷冷地睥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生气反问。
陆老太一阵哆嗦,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陆相宜,便出声想要解释,“相宜啊,我——”
“够了。”陆相宜扬手,打断,“你们的片面之词我听得太多了,相思你说,奶奶逼你什么了?”
别看曾经的陆相思是一只软绵绵的小白兔,可现在虽然她依然是小白兔,但白兔皮毛上却是刺猬的刺。
她也会睚眦必报。
陆相思敛眸,轻声说,“奶奶让我把转让书签了。”
这句话就像开启了世界大战的帷幕似得,陆家一干老小的脾气都犯了上来。
首先便是自知理亏的陆鹤钧,他昧心的指责,“相思,你别火上浇油了行不行?这个家因为你已经够乱了。”
再次,便是陆老太,依旧强硬,“陆相思,你非要这个家不得安宁是吗?你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
陆相思抿唇,不悦看向纷纷指责她的两位长辈。
原来她最敬重的家人会是这样,颠倒黑白、冷血自私。
心渐渐的凉了,也渐渐绝望了。
陆相宜光是听父亲跟奶奶的指责就能隐约猜到这些年陆相思受的委屈。
她对陆相思是又气愤又心疼,这个傻丫头,怎么就不知道跟自己说呢!
陆相宜牵着陆相思的手紧了紧,厉声道,“奶奶,你们太过分了!”
话音落,两人皆是一怔。
过分,他们过分了吗?
很显然,他们都一致认为陆相宜一点也没体会到他们的良苦用心。
甚至,陆老太痛心疾首,“相宜呐,你怎么就不懂奶奶的一片苦心呢?”
陆相宜觉得这样的奶奶真的很陌生,她冷笑,偏头问安言,“安言,换做你,你能理解奶奶的苦心吗?”
安言勾唇,摇了摇头。
见陆相宜这番,陆老太正是疼到了心底,连声指责,“安言一个外人怎么能动我的用心,相宜,你可是我的亲孙女,我怎么会害你啊!”
甚至,陆老太颤悠的站了起来,因为坐太久腿麻了,在空中晃了晃,好在有阿秀及时扶着。
陆相宜拉着陆相思上前一步,对着陆老太指向陆相思,“奶奶,这也是您的亲孙女,那您怎么忍心伤害她?”
陆老太一个踉跄,坐倒在沙发上。
末了,陆相宜又补上一句,“既然您是用的我名义向相思拿股份,要是您跟爸爸以后从相思那里拿了多少股份,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她,你们拿了10我就还10,你们拿了100那我愿意倾家荡产也要把财产全部留给我的妹妹!”
说完,她便拉着陆相思一同上了楼,只留下陆老太跟陆鹤钧暗自哀伤。
“妈,您这是何必呢!”陆鹤钧重重叹气。
陆老太冷眼看着两人消失的身影,咬牙切齿,“陆相思,真是个扫把星!”
陆鹤钧想起两个女儿冷冰冰的态度,心便哀凉了几分。
甚至,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
最后,他有些不确定,喃喃问,“妈,当年真是相思把萧然害死的么?”
......
上了楼,陆相宜双手按着陆相思的肩膀,两人坐在床上,而安言怎么靠在衣柜旁边,整个人慵懒于无形。
陆相宜一脸悲痛,按着肩膀的手很是用力,“相思,你告诉我,当年去英国是不是你自己主动提出的?”
陆相思一愣,心里竟有些犹豫。
当年奶奶到底是怎么跟姐姐说的?
她一直以为,姐姐知道的。
强势如陆相宜,此时的她看到陆相思迟疑便柔软了几分,拨开陆相思散乱的头发绕于耳背,叹了口气,“你放心,你手上的股份,奶奶拿不走。”
陆相思这才说话,一字一句问道,“姐,奶奶说,你在公司的处境很不好是么?”
陆相宜先是怔住,“哪有啊,不就是几个老股东隔几天就掀起一些波浪的。”又才无所谓的摊手,“做企业的都这样,我都习惯了。”
“那你会不会很累?”陆相思见陆相宜眼底的乌青有些心疼。
陆相宜见妹妹这样心疼的语气,心情明快了不少,还不忘揉着脸打趣,“不会是我脸长皱纹了吧?”
“没!哪有皱纹,可细腻这呢!”陆相思连忙回答。
这是靠在一旁的安言沉默过后开口,嗓音清冷,“相思,相宜这里有我在,你大可不用担心。”
这语气,这眼神,肯定中却是更加深沉的承诺。
陆相思只觉得有些奇怪,哪里不对,她说不明白。
想要开口前,手机响了,是陆相思的。
一串没有署名的来电在屏幕上欢快跳跃。
就像几个小时前的一封。
只是,这通来电,对陆相思来说,的确算是愉悦的。
她苦沉的一张小脸在看见来电显示后便舒然许多,倒是把陆相宜给看疑惑了。
陆相思拿着手机,跑到阳台边,接起。
吹着风,有花的清香,电波中的嗓音格外清晰,格外低柔。
——“安全到家了?”
陆相思捏了一片叶子,在指间把玩,“早就到了。”
两人的对话就这么自然而然,谁也没有刻意重提清晨发生的那件事。
——“下次不准跑。”
陆相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脚在我腿上,你管我是走还是跑呢。”
那边也轻声笑了句,“我的意思是,下次你要回家得通知我一声。”
陆相思咯咯笑着,也浑然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