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窜逃在外,一身乌漆墨黑又带着意味的衣裳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是一位传统的英国绅士。
当他走进警局时,便是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不是太美,而是太格格不入。
史密斯卷曲的头发已经好几天没有理了,那头曾经被形容成金丝的头发现在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一向爱干净的他此时蓬头垢面,似乎连他自己都无法忍耐如此鄙俗的自己了。
他虽然落魄,但腰板依旧挺得笔直,面上虽有一层厚厚的胡茬,但好在,不妨碍说话的声音。
“我来自首。”
仅仅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如投在平静湖水上的石子,掠开了一层涟漪,做记录的警员先是重重一愣,后觉这前来自首的男人为何如此面熟。
想了想他终问,“姓名?”
“史密斯......”
警员哑口,手重重得抖了一下,立马叫来秦队前来确认。
岂料史密斯把证件排在前方,挑了挑脏兮兮的下巴,“不用确认了,我是史密斯,如假包换。”
警员也知道现在正在通缉某位叫史密斯的跨国人士,可这会他也不能确定此人是不是来捣乱的。
等秦队来了他才彻底松了口气,坐在座位上,喃喃,“这年头来自首的都这么嚣张了?”
......
史密斯的自投罗网完全在秦队的意料之中。
安言和慕以辰与警方的合作进行的十分顺利,尤其是当安言联络他时,告诉他这个一劳永逸的方式时,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就采纳了。
守株待兔,是猎人们常用的捕捉猎物的手段。
而他们便是猎人,史密斯纵使再聪明也只是只手忙脚乱的兔子了。
尤其是,当媒体播报陆老太涉嫌谋杀被警方正式逮捕之后,史密斯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
他对陆老太一向是爱慕,所以当听见这一则消息后,也没有来得及分辨真假,跑来了警局自投罗网。
“现在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一下吧。“秦队对待史密斯并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了。
毕竟人已经抓到了,让他再把人放掉,更是不可能的事。
所谓得来全不费工夫,即使没有费工夫,他也是小心为上。
史密斯坐在椅子上很端正,此时房间阴暗,他便像是要陷入阴暗里的人,很沉默,不管秦队问了什么有关案件的事,他都一律沉默。
他唯独淡淡地只问了一句,“你们已经找到凶手了,可以放了陆太太吗?”
陆老太身体不好他很不放心。
当初便想带着她逃命,结果还是抵不过她顽固的脾性。
两桩案子在身的他这辈子怕是没有好了,唯独只希望这个自己一直放在心中的人能好好的。
尔后,秦队瞥了他暗沉的脸一眼,严肃道,“你以为警局是菜市场吗?她现在依旧洗刷不了嫌疑,你如果真想帮她就好好交代下事情始末,这样老太太的身体还能好一些。”
史密斯当时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说她生病了?”
陆老太的健康一直是他在打理的,最近好不容易好了点,若现在再犯病,估计又得在鬼门关上走一遭了。
“人,生老病死很正常。”秦队似有一颗钢铁般的心。
可是,史密斯偏偏不信,闹着,“让我见一见她!”
“不行,坐下!”秦队使了眼色给一旁的两名警员,纷纷把史密斯按坐在凳子上。
“你以为警局是什么地方?”秦队喝了一声。
这会,史密斯才消停一些。
他抿着唇保持沉默,但修长的手指搅在一块,很显然现在是在纠结和思考。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秦队用笔敲了敲桌面。
史密斯有些愣,他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是在想着能和警方交涉,又或者是如何替自己摆脱罪名。
他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已经下了决定。
“你想知道些什么?”他丧气地问道。
现在能就陆老太的也只有这个方法了,只有他认罪,陆老太便没事。
然后,他摸摸自己口袋中用餐巾纸包住的某样东西,手心紧了紧,一片汗湿。
他把手重新放到了桌面上,交叉,看着秦队,目光无惧。
秦队到底还是老练,只说,“看你想说的是什么了。”
两边都打着哑谜,但双方都清楚,这无疑是一种浪费时间的方式。
时间浪费地越多,陆老太能摆脱牢笼的时机就越小,史密斯深深知道这样的后果。
他叹了口气,说,“周兰,是我杀害的。”
当时,警方只是公布了史密斯故意杀人两项罪名,而没有杀人这一条,完全是因为,这件案子纯属是安言的推测,根本没有切实的证据。
却不曾想到,史密斯首先招认的会是这么一件事。
这倒是激起了秦队的兴趣,他还是和小丁这位记录员搭档,两人的默契即使不需要说话,小丁便知道他要让她做什么。
小丁立即翻开本子拿起笔作好记录。
“你为什么要杀她?”秦队直截了当问道。
史密斯的眼出现了一抹犹豫,很浅淡,他笑笑,“我曾与她相识。”
这样的说法更是让秦队吃惊了,他盯着史密斯,分析着他脸上的表情。
“详细点。”他似乎没有耐心等待。
史密斯笑笑,“周兰这个人...贪得无厌。她凭借着我们多年的交情,三番四次从我这里要钱,君子之财也要取之有道。你说这样的人我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