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火灾过后,被烧破的房子,死去的人......
这道惨绝人寰的消息最后也仅仅只是被社会新闻报道了一周而已,大火扑灭当日,便有警察介入调查。随着城市禁烟禁火活动的开展,这般大火更是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而最后,调查结果却是,没找到任何原因,变这样成为了一件放置在警局也再无人问津的无头悬案了。
今日,却有人旧事重提,不得不让陆相思怔了一会。
“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对不对?”周兰沧桑的声音凝固着一些讥笑。
陆相思彼时正在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捏着杯子,手指在挤压下慢慢变形。
她努力挤出一声笑,“都是这么久的事了,说再多我也记不清了。”
说话时,她眼神躲闪,很显然是在逃避着。
拥有这样痛苦的回忆,本应努力忘却,让伤口慢慢结痂。如今又有人把她的这道伤疤一下子大力撕开,只怕,不消一会儿就会鲜血淋漓。
周兰依旧只是喝白水,看着陆相思的懦弱样,有些怒其不争。
当时发生的情况,她是再清楚不过了。而陆相思也不知的事,其实还有一个人也对这件事记忆犹新,这人便是周兰。
周兰清了清嗓子,咄咄逼人,“你分明是在逃避,一场火灾被救起的只有几个人,甚至那几个活着的人是用亲人或者朋友的生命换来的,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对,我就是在逃避,你根本没权力在这和我说生命的可贵和火灾的残忍,只有经历过才能真正体会到灾害的束手无策还有至亲之人离开自己的苦痛。你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我也不在乎你口中说的什么真相不真相的。真相就是,那是一场天灾。你是不会懂的。”
陆相思的声音压得很低,死死攥紧的拳头压抑住了她心底不断涌起的疯狂因子。这里是公共场合,她不想再招来更多的是是非非,只要压抑,狠狠的压抑。
她的掌心或许此刻已经被指头抠出了血,再疼,也好比心里崩溃得想要死掉的好。
周兰笑笑,觉得陆相思此番话,就像一个不成熟的小孩。她甚至笑出了声,粗噶的声音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已经有好几个客人像这一桌投来好奇的目光,一个美艳的女子和一个被黑布蒙得像一个布团的女人,一个忍耐,一个淡定,是很激烈的视觉冲击。
再反观值钱和她们坐在一起的那个男子,却丝毫不在乎这边是怎样的事态发展,只是云淡风轻的端着咖啡或是打着电话、看看杂志。
慕以辰坐在不远处,早就把陆相思这一桌发生的情况看得透彻,十七年前的事情对于陆相思是一个想忘却又不敢忘的噩梦,而她却在极力寻找能够从此坦然面对的方法。能和周兰见面,她已经是迈出了勇敢的一步。
之所以不阻止两人看似争吵的举措,完全是因为慕以辰心中也想陆相思能彻底面对这一番过去。
同时,他也对周兰口中的事实真相所好奇着,毕竟,这曾经牵扯到太多人。
......
另一方,周兰的笑声停了,她的手指动了动,下一刻,她把她的领口揭开,丝毫不顾这是公共场合。
她极力得想证明什么,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了人前,只为达到那一个目的,“怎么样,这样的疤痕你熟悉吗?”
一块块白的红的烫伤烧伤的疤痕冲进了陆相思的眼里,那些疤痕或许远远不止这些,再往下去,便是心口,甚至...全身。
一道道狰狞的疤就像是野兽一样,挥舞着他们锋利的爪牙,占据着陆相思此时已经被恐惧侵蚀得猩红的眼。
她的嘴唇动了动,很想说,熟悉,怎么会不熟悉,她身后也是有这么一块疤的,这样的疤痕,她太熟悉不过。
陆相思靠在凳子上,却又是如芒在背。后腰的疤痕开始隐隐发烫,开始疼痛。
她深吸一口气,沉了眼神,“你到底想怎么样?”
“帮我。”周兰拉起领口,直截了当,“我需要你去查明事件真相。”
就连帮忙和请求都如此理直气壮的,大约也只有周兰这个人了。
陆相思不喜她的态度,分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却是如此狂妄至极,宛若一朵带刺的玫瑰,即使是衰败了,身上也是有刺的。
于是,她更不难想象了,周兰先前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她哼了哼,“你就料定我会帮你,你总要有能够说服我的理由。”
虽然陆相思平时也绝非是如此冷漠之人,看见天桥下的流浪汉也是能帮的时候丢几块零钱到他们的碗盆里,但周兰的态度,却像是全天下的人都欠了她似得,让她实在生不起怜悯之心。
让人帮忙总得有交情吧?
没有交情,至少要有个能打动人的理由吧?
陆相思如是想,总不能不清不楚的就这么答应了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只会威胁人的陌生人。
见陆相思松了口,周兰也轻松了不少,眼里竟流出一股蹙狭的神情,只是她依旧是戴着口罩,自然看不清所有的表情。
“我们同病相怜,这条理由够不够?”周兰说。
陆相思一滞,同病相怜......
就算她不是如此挑明两人都有着天同样的经历,陆相思也都猜到了,周兰的每句话都无不在提醒着陆相思她也曾是那场火灾的受害者。
可两个受害者不都应该是惺惺相惜么?
为什么,这个周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