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色的门像是监狱的牢门,坚硬如铁牢牢阻隔了两人。
夜深得可怕,厚厚的云层把月亮遮得严严实实,有一丝光亮从走廊的窗户透过,微亮,打在慕以辰僵直的脸上,渐渐地,染上了一层落寞。
房内,陆相思鼓足了勇气把男人推了出去,关上门,她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靠在门后,无力的下滑。
她拼了命的压制自己无助的情绪,她说出那番话是自欺欺人的,要问这个男人爱她么?或许爱吧。那他爱陆相宜吗?他没说不爱却一定要坚持和她订婚。那么,这样的感情算是什么?
或许,他爱的还是他自己。
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落下,溅落在冷冰冰的地面上,陆相思光滑的脚踝蜷曲着,眼泪顺着手臂流进了脚踝中。
不远处,地面上,那封白色信封格外刺眼。陆相思吸了吸鼻子,跪在地上前倾着身子把信封拿了起来。
其实,慕以辰想要拿到陆相思的证件很容易,想必,就是在他家留宿的那晚他拿到的吧?
陆相思觉得自己像傻瓜似得,没有一点点防备,就这么信了他。
她拿着信封,坐在地上呆愣了许久,过后她终于站起了身子,把机票扔在了一边。
而她,拿起浴袍,走进了浴室。
脱去衣物,陆相思用凉水冲刷着自己皎白的肌肤,浓密的黑发打湿后就像海藻般绵密的散在她的胸口,傲人挺拔的红梅在浓密海藻的遮挡下若隐若现。水凉得刺骨,也正是这样才让陆相思得以清醒,她仰着头,脸上的泪痕早已被水流冲去,再睁眼,墨色瞳眸中早已冰凉一片。
订婚宴,陆相思是要参加的,这一点她很坚持。
所以几天后,她自发请缨陪同一对新人去试了婚纱,同时陪伴在侧的还有安言。
这些日子,陆相思一直住在陆家老宅,与安言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有好几次陆相思都很想单独跟安言聊聊,可是看见安言越发冷淡的样子,陆相思就无法开口了。
安言变得越发冷漠,就像一个冰块,他依旧每日都去集团报道,只是,和大家的交流越来越少了。
“小思,你看看这条裙子怎么样?”陆相宜冲陆相思挤眼。
其实,关于订婚礼服,陆家曾让在法国的时尚设计师单独设计,包括订婚仪式上穿的婚纱跟酒宴上穿的敬酒服,无一都是万里挑一的。
正如手上这件,前几天才从法国运来,层层叠叠的婚纱中镶嵌了999颗钻石,寓意长长久久。
陆相思试了试婚纱的手感,冲陆相宜点头,“这件好看。”
在一旁的店员看着这样奢贵华丽的婚纱都挪不开眼,大师级婚纱,999颗钻石,是一个女人一辈子的梦想啊。
见陆相宜拧眉犹豫不决,店员立刻上前,“陆小姐,这款婚纱是根据您的型号请大师亲自设计的,纯手工制作,全球独一无二。”
其实店员也只是借着婚纱搭了一句话,这婚纱的价值陆相宜比谁都清楚。
只是太华贵了,她不是很喜欢,如若不是当初陆老太非要请巴黎大师亲自设计,陆相宜早就随意在国内买一件婚纱了。
陆相宜没搭理店员,反到嗔了陆相思一眼,“你喜欢?”
陆相思一愣,松了放在裙纱上的手,摇头,“太繁琐。”
这倒是实事求是的评价,这件婚纱光裙纱就十几层,拎在手上都觉得重,何况穿在身上了。
陆相宜相视一笑,把婚纱递给店员,自己则在一旁的裙架边溜达。
“陆小姐,这是伴娘服,不是新——”店员一个着急,解释道。
陆相宜挥手打断店员自顾自的解释,挑了件短款抹胸淡粉色短裙,“小思,你穿这件肯定好看。”
陆相思脸一红,接过短裙,又放了回去,“姐,这裙子太短了。”
店员一直跟着两位难伺候的大小姐,耳尖的听见了试衣间另一处的动静。
“哇,好帅啊!”
“两位先生的礼服真合身!”
另一边,慕以辰跟安言分别拉开试衣间的门帘,一处来,两人相视后,愣了愣,又对店员们花痴一般的呼喊视若无睹。
安言冷峻的面庞勾起一丝敌意,话却说得柔和,“你这副样子还不赖。”
慕以辰整理了领结,“彼此彼此。”
两人皆是黑色西装,唯一不同的则是里边的内衬了,慕以辰穿的是最传统的白色衬衫,而安言则抢眼多了,粉色打底,有些小清新,倒也符合安言一贯的温文尔雅。
姐妹俩听见另一侧的动静,把婚纱放下了,走过去。
婚纱店的灯光很强烈,两个不相上下的男人足以让人眼前一亮,两人的黑色西装上都像是黏了小光圈似得,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样光彩熠熠。
“很不错,真帅!”陆相宜走过,挽着慕以辰的手臂,大声夸赞道。
慕以辰笑笑,目光触及不远处的陆相思,又收了回来。
他盯着陆相宜依旧一身白色套装,皱眉,“你没换装?”
陆相宜调皮的耸耸肩,“来不及。”
“听说女人换衣服都特别麻烦。”慕以辰凝着陆相宜这一身,玩笑道。
陆相宜挑眉,“那你别把我当女人。”
陆相宜依旧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阿玛尼套装,虽然商务,但跟穿着礼服的慕以辰站在一起仍旧是天作之合。
安言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直到看向陆相思,便冲她招手,“相思,过来。”
陆相思一愣,捏了捏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