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车子抵达目的地,我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象感到安全和舒心,提着包下车,关上车门跟司机说了声谢谢,看着车子走远,我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爷爷的家在一个小镇上,镇子里大约有几十户人家,来来往往都是一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彼此遇到了都笑着打招呼,我感到久违的亲切,这种亲切让我很没骨气的红了眼眶。
再走不远就是爷爷家了,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恨不得飞奔回家里,以至于迎面撞上了住在爷爷家隔壁的李婶,李婶惊讶的看着我,“呀,这不是清婉吗,好久没见,你怎么回来了?”
对于她这么问我自然有些不高兴,这是我自己家,我当然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但还是忍着不悦笑着说,“李婶,我回来看我爷爷!”
李婶一听张着嘴巴说不出话了,她结巴的说,“你不知道吗?你爷爷尿毒症晚期,你哥一直带着他在医院作透析,自从上次住院都没回来过,你真的不知道?”李婶有些不敢置信。
我更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扯着李婶的衣角激动的问她,“李婶,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爷爷根本就没有回来?情况也没有好转,难道我哥哥一直都在骗我吗?”
李婶有些不耐烦了,她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说,“瞧你这孩子,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犯得着骗你吗,不信你自己回家看看!”
“不可能,不可能,我哥哥不可能骗我,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我要去找他!”我说着也不顾李婶不解的眼神匆匆忙忙回了爷爷家。
其实我心里一直希望李婶说的都是骗人的,希望当我推开家门的那一刹那,爷爷就出现在我面前,像从前一样,笑吟吟宠溺的看着我,朝我招手,可是没有,没有爷爷,没有哥哥,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屋子的冰凉,门推开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一只猫从房檐上跳了下来,喵的叫了一声,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呆呆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因为长久没有人居住而透着冷清,灰尘覆盖在家具上面,我走到一张从前我经常坐在上面看书写字的破旧的写字台前,用指尖轻轻一扫,几条厚重的痕迹便出现在写字台上面,果然很久没人住过了,我心里一凉,赶忙离开了爷爷家。
回到镇上又打了一辆出租,告诉司机往城区的方向开,司机也没有多话,踩了油门往市区赶。
在车上我打通了哥哥的电话,电话一接通我便问他在哪里,还是跟上次一样,哥哥一点也没犹豫的告诉我他在家里,我又问他爷爷还好吗?他说好,情况已经慢慢好转,并且每个月都会定期带爷爷去医院复查。
我看着窗外没有说话,听他在电话内自说自话,自导自演,最后无话可说,电话内一阵沉默。
我说,哥你说完了?
他心虚的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我又继续骗他,我说,“哥,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哥哥一听我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良久,他又结巴的劝我不要回来,说家里都好,不用我担心。
我说,不行,我要回来。
他还是非常坚持让我不要回来,家里有他。
我再也忍不住,颤声问他,“哥,你这么坚持不让我回来是什么意思?
他没话说了。估计自己都为自己的理由感到苍白。
电话内沉默了,然后我发火了,冲着电话怒从中来,“哥,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爷爷的病根本就没好,你们还在医院,是不是?”
电话内是哥哥苍白无力的沉默无言。
出租车开到市区时已是下午两点,车子开的很快,吩咐司机在医院门口停下,付了车费,我狂奔向爷爷所在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