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位故人,我心里也是一团乱麻,隐隐有些猜测,却也说不准。
思及至此,我突然又泛起难来。我之所以答应王灿陪我走这一趟,也只是因为他能调动王屋洞天的的阵法,即便此行遭遇危险,他也能通过阵法,保护我们周全。但如今阵法被破,虽然还没残损到不能使用的境地,但使用起来,威力只怕是大不如前,能否护佑我们安全,也有些说不准了。
我倒还好,这些年遭遇的危险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可王灿一人关乎整个王屋洞天的气运,却不得不谨慎一些。
我看了看王灿,有心劝他莫要跟我趟这浑水,但王灿看出了我的意思,立刻便摇头拒绝了,对我道,“九鼎家族为圣人而生,怎会在圣人面前,趋避矛盾?为圣人赴死,乃我辈荣幸!”
看他态度坚决,我也不好强令他回去,沉默片刻,王灿转而安慰我道,“既来之,则安之。以咱们的实力,即便遇上阳神圆满的天师,也不是没有反击之力。况且,这里是我王屋洞天,可不是他们西城山洞天的地盘,即便有危险,也无需以性命相搏,只要坚持片刻,咱们有的是援兵。”
我本来也只是心里略有担忧,西城山洞天究竟有无恶意还是两说,我们也无需自己吓自己。
我点点头,拍了拍王灿的肩膀,算是答应了。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内而外的打开,迎着灯光,一道婷婷袅袅的身影走了出来,随后在门口站定,对我说道,“是周易,周先生吧?奴婢绿芜,奉宫主之命在此等候故人,先生请随我来。”
这女子很是年轻,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从声音便能分辨出来,我向她看了一眼,心底微生惊奇。
我震惊的,自然不是她的美貌,而是震惊于她的修为。
洞天福地内,年轻的天师不少,便是李之焕那种年轻阳神天师也不鲜见。但问题是,那些天才天师,都是洞天福地的主脉,而眼前这女子,从服饰称呼上可以明显看出乃是西城山洞天奴仆。
奴仆之中,如此年轻的天师,可就不寻常了,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即便是王灿,看着这个绿芜,脸色也变得有几分怪异。
整理好心绪,我招呼起王灿,来到绿芜身前,轻声应道,“在下正是周易,让绿芜姑娘久等了,咱们这就走吧。”
说着,我抬腿迈步,准备往她身后的山谷进发,但这绿芜却没有引路的意思,而是皱紧了眉头,盯着王灿问道,“不知这位先生是……”
这人倒有意思,来了王屋洞天,认识我,却不认识此间主人王灿。
我正欲介绍,王灿却是自己踏上前来,自我介绍道,“在下王灿,乃是王屋洞天之主,周先生的朋友。得闻贵宫主乃是周先生的故人,有心结交一番。不请自来,叨扰了。”
王灿的话不长,但言辞凿凿,不卑不亢,非但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而且隐隐之中也警告了绿芜,告知他此地乃王屋洞天,他们若图谋不轨,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再做决定。
这绿芜也不是好相与的,打量了王灿一眼,回了个礼,恭恭敬敬的回道,“早就听闻王屋洞天的当代洞主,乃是万中唯一的天才,修行家族两不误,年纪轻轻的便修得了天师的修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方才倒是绿芜唐突了。既然是王家家主,又是周先生的朋友,也是咱们西城山的贵客,这就随奴家来吧!”
说完,也不待王灿回答,她施施然的转身,当先往山谷领路而去。
我与王灿对望一眼,一前一后,也跟了上去。
一路上,我们遇到不少与绿芜同样装束的宫女,但她们大都有自己的工作,谁也没有多说什么,遇见了便在路边等着,待我们通过后,才继续忙碌自己手上的事情。
这样的场景我也曾见过,可都是在电视剧里边,一些身份显赫的大人物从路中央走过,地位稍有人不如的人等都要让路。我本以为一辈子也不会遇上这种事,但今日却走在了道路中央,让旁人让路于我。
我与那些宫人素未谋面,她们如此恭敬,自然不是因为我,而是带路的那个女人,绿芜。
心里这么琢磨,我对这个女人我愈发好奇。这个女人在西城山洞天究竟与什么样的地位?与那位宫主又有什么关系?
不多时,绿芜将我们带到了一处房间,叮嘱我稍作等候,竟也离开了,偌大的房间便只余无与王灿二人面面相觑。
不过我们也未多等,片刻之后,便有一阵脚步声遥遥传来。
脚步声颇重,应该是个男人,而且脚步很慢,似乎揣着什么心事。
我循声望去,即便心里早有猜测,但在看到那道人影之时,我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惊。
韩稳男……果然是他!
微微心惊之后,我很快恢复了过来。
我本以为他死于殷商王陵的血祭井中,但如今想来,陆振阳背后的不过是小小的灵山福地,即便是在七十二福地之中也只是吊车尾的存在,他这样的人都能从殷商王陵中存活,更何况是韩稳男呢?
论天赋,韩稳男比陆振阳分毫不差;论背景,世俗之中,韩家便稳压陆家一头,论起各自背后的洞天福地,灵山洞天跟西城山洞天更是无法比较。
殷商王陵一行,无论是韩家还是西城山洞天,既然韩稳男过去,定然也不会打着让他去送死的念头,必然另有打算。
在那场献祭中,陆振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