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那样僵持了很久,空气很静,流淌着暧昧和温热,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我的心事也一点一点变得沉重。
一段情宁愿它短暂精彩,还是先去问有没有将来?
我无从选择。
乔江林似乎听得见我心意似地,温声叫我的名字,“凌寒。”
凌寒。
我轻声回答,怕吵醒了时间,“嗯,我在。”
“凌寒。
我抬头看着他,刀削般的轮廓。刚毅硬朗的线条,这个魔鬼般的男人,究竟什么吸引了我?我细细打量着,却没找到丝毫答案。
乔江林拧灭了烟头,抓着我胳膊一翻身放下,宽厚的手掌禁锢住我的胳膊,吻我的瞬间,填充了彼此的空虚。
那天早上,乔江林走的很早,太累了,我沉睡过去,他走的时候一点没察觉,等我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屋子里除了他残留的气息以外,什么都没有。
一切恍若梦一场。要不是床头烟灰缸里的烟头,我真觉得,昨晚自己做了一场逼真的春梦。
我坐在床头发呆,看着凌乱的被窝和床头柜上扯开的避孕套锡纸袋,觉得自己真是好笑。这算什么?
乔江林的私人助理周舟给我送来衣服,带我去餐厅吃饭,然后问我想去哪儿。
我说不知道,就去街心公园吧,坐一会儿,六点钟去会所上班。
周舟闻声说,“好。”
后来我在街心花园坐了一个小时,周舟一直站在我身边,乔江林安排的轿车停在路边,司机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整整一个小时,乔江林都没有打电话来,一个小时啊,足够说很多话了,可我要等的那句话,始终没有音信。
六点钟时,我等不下去了,我也没坐乔江林的车子,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去会所,周舟叫住我,拦着车门说,“凌小姐,乔总让我务必送您。”
我淡淡一笑,“不用了,麻烦周小姐帮我转告乔江林,以后,”我声音有点哽咽,莫名其妙的哽咽,我顿了顿,鼓起勇气说,“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周舟为难地看着我,最终点头。
上了出租车后,我泪水忍不住飚下来,我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司机都吓了,连连在镜子里看我,又不敢劝我。大约是我在路上哭得太惨烈了。下车时又立即打住,这种迅速的切换让人匪夷所思,下车给钱时司机默默看了我好几眼,感觉遇上疯婆子了吧。
这会儿会所没几个人,大都是服务员在打扫卫生,准备营业,路过吧台时,林蝶正在喝一杯矿泉水,招呼我过去跟她坐一块儿,瞄着我身上的衣服说,“昨晚没回去。”
“靠,你怎么知道?”
林蝶抿嘴说,“衣服是新的,眼角有泪痕,嘴巴微肿,蛛丝马迹证明你昨晚没回家。”林蝶凑近我说,“昨晚跟叶琛约炮了?”
“没有。”
“天,那是谁?”
“没有谁!”我否认说。“对了,问你一个问题,你想过顾承中知道你做这一行,会有什么反应吗?”
林蝶本来还在笑我,一说到这个问题,她脸色便沉了下来,摇晃着手里的杯子说,“肯定跟我说拜拜。这么简单的问题你怎么还问我?平时可都是你给我灌鸡汤,今天有点不正常呵。”
“顾承中会原谅你,应该会的,对不对?”
“原谅么?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原谅的,我不是为了自己贪慕虚荣才陪酒的,只是他那么自尊心和占有欲都强的男人,应该会不能接受吧,男人的自尊心和占有欲都挺强烈的,试问你是男人,你会允许你的女人在夜总会陪酒,在各种男人怀里周旋缠绵吗?不能够吧,要是能接受,多半是不在乎,不然为什么要让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把玩?”
是啊,要是能接受,多半是不在乎吧。
我轻哼,觉得自己挺可笑的,林蝶疑惑地看着我,“怎么了?凌寒你今天好奇怪。”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通了一件事。豁然开朗,没有烦恼了。”我面上笑呵呵,心里却在滴血。“我先进去休息下。”
“嗯,好。”
那一晚虽然缠绵悱恻,但我要的答案,乔江林一个字没说。我也不敢问,我劝说自己,有些事情,可能真的是没答案的,凌寒你就不要去计较了。计较太多,最后伤心的是自己。
所以那天下午在街心花园,我跟自己打了个赌,我赌乔江林对我有没有在乎。我赌要是他叫周舟送我回家,而不是送我上班,那即使没有名分,即使是臭名昭著的情妇,我也愿意跟着他,我凌寒什么都没有,只有满腔的爱意,全世界都对不起我,但我要对得起我自己。可若是他送我去上班,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再犯贱,也不至于把自尊碾碎了去求他收留我心疼我。甚至,他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甚至,在出租车上时,我还期待他打电话给我,你别去夜总会了,跟着我,我养你。
这个决绝冷漠的男人,什么都没说。
好像我是一盘自动送上桌给他吃干抹净的菜,这一切,都是我犯贱。
我觉得自己,又贱又可怜。
你看,为了那一份可怜的感情,我竟然自尊和道德都不要了。
一个男人,他要是在乎你,怎么肯眼睁睁看着你沦落风尘,还乐此不疲。
那天过后,乔江林也没有联系我,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又好像,那一晚,真的是一场春梦。
梦醒了,就该面对现实。
我开始变得虚荣,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