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粲然一笑,紧紧握住他的手,往停车场去。放下东西在后备箱,他亲自拉开车门护着我脑袋上车,亲手为我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关门上车,发动车子开回家。
这一路上,我神思恍惚,心里盘算着什么东西,那无限的动容和幸福背后,是担忧和害怕。
我担忧这样的日子因为江佩珊忽然怀孕而再也没有。你们可以说我自私,也可以说我狠毒,在面临这么大的威胁面前,我感到无助和茫然。面对威胁时,人下意识想到的是抓住手边够得着的东西,拼命守住。
所有的纠结,在逛完这一场超市后,有了分晓。
夜晚我动手做了一桌子菜,都是简单又平常的菜色,味道和卖相还算满意,至少没丢人,陆岩尝了几口说,“还算对得起观众,不难吃。”
饭后他带我在小区里走了一圈,傍晚人工湖边上有人跑步,也有人散步,绣球花馥郁的香味在空气中蔓延开,夜色渐浓,晚香玉也来添点芬芳,这个美好的傍晚,一切都恰到好处。
他拉着我的手,冰凉的指尖被我捂出一阵汗来,手心里黏黏腻腻的,却诶想过放开,真相就这么一直走到地老天荒。
我问陆岩,“什么时候把你妈接回来?在南山一直住着,终究不是办法,这么多年过去了,该回来了。”
这几日陆青一直陪着她,陆岩大获全胜后我悄悄给陆青去了短信,其实我不发他们也能很快知道,北城的新闻铺天盖地,想不知道都难。可我认为,作为家人,这样的消息他们应该第一时间知道。
陆岩说,“已经在安排了,等出院就回来。另外,那个医生,已经被拘留了,他受了江明远的贿赂,难逃法律的制裁。”
“你说莫医生?”
“嗯。”陆岩淡淡看了我一眼说,“他瞒着程思远的父亲和江明远私下交易,程院长想保他也保不住。”
我点了点头,其实这事儿和程思远父亲没关系就好办了,若是有关系,程思远这边,我还无颜以对。我问说,“那梁毅呢?梁毅你打算怎么办?他把所有事情都吐出来,虽说给江明远的罪名坐实了,可自己也参与其中,撇不开责任了。”
陆岩说,“我已经给他找了最好的律师,他是自首加举报,能得到宽恕,但坐牢,是必定的,手下的脏事儿太多,还牵着人民。”
“那陈熙呢?你会怎么做?”
“她只是个助理,江明远只是让她盯着我,手下没什么不干净的事儿,应该牵扯不到她。至于要去要留,看她自己选择,留在公司,我不可能再重用,一个小小的职位,陆氏还是能提供的。这是我答应梁毅的要求,也是她没把图纸给江明远的宽恕,我忍耐的限度,只到这里。”
我嗯了一声,抓紧了他的手慢慢往前走,其实我心里最想问的人是江佩珊,我想问江佩珊你要怎么做。
但我没开口,我在等。
夜晚回去,陆岩在书房呆了许久,一直在打电话,不知道是跟谁,我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看书,跟小寒聊微信,胡乱扯些乱七八糟的话题。我约小寒第二天见面,最近心里太乱了,需要朋友的疏导。
第二天一早,陆岩先是去了陆氏地产,把公司的日常工作暂时安排给秦海洋代理,他要去江氏代理董事,快速整顿,等江明远的案子定下来,他便要着手改朝换代,改江氏为陆氏,许多事情正在周旋忙碌。
而陆岩下了命令,叫我不许去上班了,在家好好养胎,他昨天已经和陈深沟通好,我在信丰的职位解除,现在是待业在家的无业游民。
上午十一点,我和小寒约在新天地的香港茶餐厅午餐,她睡醒了风风火火赶来,问我说,“你男人没反应?”
我说,“要什么反应?我又不能直接问,等着他处理吧。”
小寒认认真真说,“要是他不处理呢?这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她都跟江佩珊睡了,有了孩子也是他的种,虎毒不食子呢,能下得去手吗?我查过了,这女人怀孕是不可以离婚的,这下子泡汤了吧,我看陆岩面上不着急,心里指不定怎么急呢!”
“你家乔江林昨天跟我说,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逼陆岩,说孩子是陆岩的骨血,跟孩子母亲没关系。”
“这乔江林!操!那江佩珊把你孩子推下去他怎么不说孩子无辜?妈的!你怎么回他的?”
“我说我不会逼陆岩选择,我会给他选择。”
小寒登时懵了,惊愕地看着我说,“喂喂喂,你不会想跟陆岩分手吧?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分手是不是太傻逼了?我要是你,我就不哭也不闹,等着陆岩选择,我不信他还想一夫二妻不成!他那么厌恶江佩珊,能忍得下去么?”
我笑说,“走?我凭什么要走?我撑到今天,我干嘛要走?我现在等着陆岩的反应,要是他没反应,那我就帮她做决定,反正江佩珊欠我一条命,还给我好了,那从前的帐就一笔勾销了。”小寒呆呆地看着我说,“我的妈呀,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乱说!我这叫替天行道。”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情就不好了,看着盘子里饿沙拉各种不舒服,我扔下叉子,有些泄气地看着小寒说,“我跟你说,我现在就是个疯子,我都快不认识我自己了,一天到晚各种问题缠在一块儿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昨天下午我原本动摇了,我看着陆岩报仇过后也没觉得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