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乐号甲板上,二十六位特战队员持枪列队,排成两行。
“全体都有,立正,敬礼!”海狼一号站于队列左侧,大声发布命令。
唰!整齐划一的军礼,让每一位旁观者都油然生出一种自豪与激动。
“大家辛苦了!”李淳风同样以军礼回敬每位战士,“感谢你们的行动,现在稍息!回到你们的岗位上,休整!”
“是!”
海狼特种兵们分头散开,船长将他们安排进船舱休息,只留下两人站岗放哨。
“军人?怪不得!”黑牡丹自语着,脸上挂着苦涩的笑。
“给你一条路选择。”李淳风走到她身旁,挥手驱散了两名船员。
“一条路还用选?”她咯咯笑起来。
“你可以不选,但结果不是我能预知的。”李淳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可能上法庭,也可能终身监禁在某个地方,船靠岸之后,主导你生命的将不是我。”
黑牡丹眼神微微一动,侧眸看着他。
“别这么看我,说起来,我们真的没有仇恨,反而,反而算是萍水相逢,情意不浅。”李淳风仍然轻声说道:“我不希望你死在刑场上或者监牢里,那样真的很可惜。”
“是吗?你会爱上一个海盗头子?”黑牡丹冷笑出声:“不要以为花言巧语就能打动我,你和这艘船,这里所有人,都将死在南洋,尸骨无存!”
“你安放了炸弹?”李淳风眼角微缩,紧紧盯住她。
“是又怎么样?不出一个小时,这艘船就将沉没,别妄想找到炸弹,你们不可能找到!”
“把她关起来!”李淳风大声向爱德华说道:“盯紧她!”
狼人立即走过来,拎起黑牡丹的手臂,倒拖着她走进船舱。
定时炸弹,这就是黑牡丹埋下的最终杀招!她原先的计划是防备有人劫走丰乐号,现在,自己和仇人一起绑在炸药堆上,情况出乎了她的意料,倒也颇具戏剧性,同归于尽,有何不可?疯癫的笑容在她嘴角绽放,黑牡丹一路狂笑着被爱德华抓进船舱。
“调集所有人手,搜查每一个角落!”李淳风向海狼一号命令道:“船上被安放了炸弹,一个小时内必须找到!”
刚刚休息不足五分钟,特种兵们立即投入到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战斗中。
水手们也被征调,检查船舱、管道、货柜……
“调转方向,返回鸱尾屿!”李淳风走进控制室,向张名杰说道:“一个小时内能否靠岸?”
“不行,鸱尾屿水域暗礁林立,进入困难,出来容易,一个小时的时间非常紧张。”
“如果是这样,就没有其他办法了……”李淳风抱起手臂,在总控室内来回焦急踱步,一船人难不成要跳海才能逃生?
时间在一分一秒内流逝,仍然没有人发现炸弹的踪迹,安排妥当救生艇事宜,李淳风又返回关押黑牡丹的船舱。如果找不到炸弹,最终的方案只能弃船。
也许她在故弄玄虚,自导自演一场空城计?
“人怎么样?”爱德华在这里坚守岗位,李淳风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在里面,很老实。”
“辛苦了,交给我吧。”李淳风说道:“去看看月婉幽,别让她再添乱子。”
爱德华点点头离开,李淳风推开房间门走进去。
“没找到?我说了你们一定找不到炸弹。”黑牡丹手腕被反绑在身后,坐在室内固定的板凳上,远洋的船只内部,常常设计这样的家具和床铺,减少风浪颠簸。
“这么想死?”李淳风走到她面前,手指挑起黑牡丹的下巴,揭开她的面纱和头巾。
那张绝美的容颜露出来,黑牡丹仰头怒视着他。
“是你毁了鸱尾屿,你这个言而无信的伪君子!”
“你过河拆桥在先,怨不得别人。”李淳风笑道:“别忘了,是谁给我下毒,魔鬼沙司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我应该让你享受完之后就杀了你!”黑牡丹寒声说道:“至少现在不会看到你这张虚伪的脸。”
“不用担心,很快你就看不到了!”李淳风低头贴近她的脖颈,用力吻上她雪白的脖子!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被强吻,黑牡丹双眸大睁,脸上的红晕升起来,血液流动突然加快,胸口沉闷,一道眩晕的感觉爬上脑门,紧随而来的是呼吸急促,她张着口,想要用力呼吸,却眼前一黑,心脏遽停!
颈部动脉两侧的死穴,医学上称为颈动脉窦的地方,是平衡血压和心脏跳动的阀门按钮,承受不住长久的按压,更无法抵消李淳风蓄意的谋杀!
黑牡丹的脑袋向一侧歪去,李淳风扶正她的身体,放平在地板上。
双手按住女人的心脏部位,快速按压五次,然后捏住她的鼻子,将氧气吹进黑牡丹的口中,人工心脏复苏加上人工呼吸,如此反复四次,一声剧烈咳嗽,黑牡丹圆睁双眼,又活了过来,大口大口剧烈喘息,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怎么样?你刚刚死亡二十秒,有什么感想?”李淳风站起来,盯着黑牡丹脖子上的吻痕。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无助、无力、世界离体而去,所有的感觉都在那一刻化为不可触,生命嘎然而止的时刻,只有绝望和不敢相信。
人不能预知自己的死亡,当死亡突然来临时,是措手不及惊恐万状的,而细细体会和回忆这种感觉,比假死时更让人恐惧!这叫后怕。
黑牡丹的思想和精神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可怕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