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李淳风睁着眼直到天亮也没能睡着,匕首搁在中间,罂妃蜷缩着抱成一团,背对着他,时不时爆出些让人心惊肉跳的梦话。 . .
她没有安全感。无论是睡姿,还是梦呓,都将她的脆弱内心暴露无余。
金三角丛林中的往事深深烙印在她心底,在今夜之前,李淳风不知道她竟会有这样的脆弱。
为什么昨晚没事?因为同床就眠的缘故?
李淳风不知道的是,不论是身在魔鬼雇佣军,还是其他时候,罂妃都没有让任何生物上过她的床。
他是第一个和她同寝的男人,第一个睡在她身侧的生物。
他本不想忍受这种折磨,却害怕她刚刚凝结的伤口再次迸裂。
阳光照在窗帘上,照亮了她蜷在一起的身体,像一幅生动无瑕的油画。
李淳风悄然起身,这个异常轻微的小动作却惊醒罂妃,匕首唰的一下握紧在手,冷然望着他。
“没事,你再睡一会儿。我打个电话。”李淳风装作若无其事,找到昨夜朴星宇留下的名片,拨通他的电话。
这个小小的委托没费任何周折,朴星宇满口许诺将以最好的整形医生为罂妃制订恢复面部容颜的方案,了却了他一桩心事。
今天,没有任何人打扰他休息,或许因为昨晚的庆功宴,大部分人还在呼呼大睡。这最后一个上午将罂妃安排送往国立整形中心之后,李淳风又恢复了孤家寡人的身份。
来的时候信心满满,怀着满腔责任和抱负,走的时候,两袖清风,不带走一丝云彩,矗立在酒店高楼窗边,他端起酒杯,遥敬这一片天空:再见,首尔!
“昨晚睡得好不好?怎么没看到你的那位……”在机场等候航班的时候,田文笑着开起玩笑,“不会把人家气跑了吧?”
每个人都清楚罂妃肯定不是李淳风的妹妹,至于两人之间的关系,那就不必明说了,住在同一间客房,还有解释的必要吗?
他也不想解释:“她来首尔治病,需要做整容手术。”
“是这样啊,有没有联系到合适的医院?”田文急忙收敛笑容,“要不要大使馆帮忙?”
“不用了,已经找到医院。”李淳风笑着说道:“该登机了!我们进去!”
“好,好,大家跟上,严琪那边小心点!”田文招呼着大家,彭州和丁斌帮忙推着严琪的轮椅,一行人通过检验口,登上飞往祖国的航班。
直达上京。华夏首都。
“你们看,韩国最新面世的篹金罗汉俑,好像很有医学研究价值。”罗一辉指着手中报纸,向大家兴奋说道。
“我看看,呦,这可是世纪大发现!首尔总算有拿的出手的东西了!”王光宇扫上几眼,同样显出了极大热情,他们都是研究半岛事务的专家,不会放过任何有价值的新闻。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脚下这个城市,曾经上演过一场惊心动魄,震惊整个韩国的大事。
他们不知道,从昨夜开始,李淳风这三个字已被无数韩国人奉为神话!
高空之上,放下遮光板的李淳风淡然一笑,闭起眼睛靠在座椅上养神,他的思绪已经飞往上京,那个让他心驰神往的地方。
飞机比预想的要准时,与夕阳一同降落在地平线上。
首都机场没有因为他们的回归与往日不同,航班忙碌起降,旅客行色匆匆,这多少让工作组成员们略有些失落。
“不要怪我,这趟行程没有向社会公开,所以没有人接机,我是为大家考虑,能多一点时间和空间陪陪家人。”田文向人们解释道。
“这样最好,不然,没走出机场,我们就要被国内的粉丝和记者堵住。”王光宇笑言:“你们别看我,我这么老可没有什么粉丝的。”
大家都望着李淳风笑了,是啊,这样挺好,普通人的生活才是他们想要的。
褪去光环,他们只是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父母的儿女,他们也热爱无忧无虑自由的生活。
“等一下回外交部述职,你和小严就不用去了。”田文低声对李淳风说道。
“安排的人到了吧?”李淳风看一眼前面快步行走的同伴。
“已经安排好了。”田文再次压低嗓音。
李淳风点点头,一行人钻进外交部驶过来的车子,彭州和丁斌推着轮椅,将严琪送到一辆挂着军牌的专车旁。
“我来,彭州,你和田组长坐那辆车。”李淳风指指最后一辆奥迪车。
两个年轻人知趣退开,丁斌上了前一辆车,彭州打开后面的轿车门。
咔!一只冰冷的手铐扣紧了他的手腕,让彭州的身体僵在车前。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他对着车中跳下来的便衣警察狂吼。
“别装了,你应该庆幸,我们没有在首尔对你动手。”田文沉声说道。
“装什么?我怎么了我!”彭州勃然大怒,两只胳膊却被特警反扣在背后,重重锁上另一只手铐。
“从仁川机场开始,到之后的韩国人袭击维多利亚大酒店,贺参赞遇袭,我遭遇红薇夫人埋伏,这一切所有的事件,为什么对手会牢牢掌握我们每一个人的行踪?”李淳风冷笑着走过来,指着彭州扭曲的脸:“因为你,你是内奸!你出卖同胞,出卖灵魂!”
“你胡说,如果有内奸,每个人都有嫌疑,为什么是我!”彭州被特警按在车门上,仍大声争辩。
刚刚上车的同行者都下车观望,除了震惊,他们的眼里还有